她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很快开了。 她走了进去，房卡一刷，门很快关闭。 苏灵灵不知道的是，此刻暗处有一双眼睛，将一切全部看在眼里。 那人黑色卫衣，露出内里白色t恤的边，黑色工装裤，一身搭配简单不失凝练。 他目光犹疑地停留在关闭的电梯口，那人的身影似乎还没有离去。 “……是苏灵灵？她怎么会在这里？和许浩他们在一起？” “……他们也会有交集吗？” 他摸着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思来想去： “电视节目主持人和电影导演会有什么合作吗？” “不清楚。就算有什么内幕消息我一个圈外人肯定也摸不到。还是打电话告诉她吧。” 他轻叹一口气：“当月老真不容易，也算是操碎心了。” 电话接通了。 “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对面的姿态一如既往地高冷。 “当然有事，没事给你打电话？好吧，还真有这个可能。哎哎哎，别挂，就是告诉你一件事。给你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哪门子的通风报信？我又没有行军打仗，也没有什么商业内幕。” “咳咳，虽然都不是，但是这事情也很重要。” “你说。” “你知道苏灵灵吗？” “知道，最近很火的那个主持人。人长得可爱漂亮，主持风格独树一帜，打开微信和各种社交软件，总有她的身影。……不过，你问她做什么？我可不认识她。” “你当然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她。不过，有人认识啊。”他清了清嗓子，一边打电话，一边在酒店门口走来走去。 他必须得加强她的危机感。 凭着她这种不管有没有感觉都不急不躁生怕别人跑不了的架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对象。 不过替她操心，想得周全，难免容易心生‘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想法。自己何必呢。 谁让自己是她发小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你是说……许浩？还有吴大力。” “是。他们关系似乎不错。苏灵灵从他们两的车上下来的。” “下来？你在哪里看到的？”电话那边罕见地露出一点慌乱来，在刻意压制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在哪里看到的？当然是酒店咯。许浩开车送她到了酒店。然后自己离开了。” “也许是朋友吧。怎么大惊小怪的。”她故意道。 “哦，原来是朋友。不过，这世界上真的有纯粹的男女关系吗？我是不清楚了。反正我就是看到了，觉得有意思，告诉你一声。 哎，我还有事，最近我桃花运很足呢。最好再谈一顿轰轰烈烈的恋爱，也许这次就找到真爱了呢。 不说了，忙呢。” 于库切断了电话，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那死丫头别的不说，好胜心是真的强。 当初学舞蹈就是因为老师说她不行她逆反心理上来了，后来通过自己的成就，告诉那位老师她很行。 现在这件事嘛…… 当然是因为许浩可能的暧昧对象是如此出色优秀，她若是不着急一点，就算现在他们并没有发展成情侣关系，日后也有在一起的可能。 在于库面前，林玫能够强撑镇定，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可挂了电话，扪心自问，她还真的无法做到心情平静。 心跳得很快，有点急躁，心烦意乱。 手机丢在一旁。 就是这通电话，改变了她的心情。 本来还想着这两天和闺蜜去吃吃饭，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了。 “苏灵灵……真的会喜欢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吗？” “……哎，也未必！他现在是小导演，以后未必是，毕竟才入行两年。 而且，他身上确实有很多优点。” 这不得不承认。 “……更何况，感情这东西，就不理性！也许就是刚好看对眼了！” 她有点类似于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在屋里转来转去。 她一拍脑门，明显的自责：“怎么忘记问他了，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这么关键的事情！” 不一定要直接问，可以旁敲侧击，甚至可以向吴大力打听。 万一搞半天人家是个有主的，那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她一向觉得自己聪慧，但在这件事上，她确实觉得自己办的不妥。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咬着大拇指，红唇娇艳欲滴：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帮我明确了心意。我对他……是有好感的。”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纤长的眼睫毛轻颤，身前的丰盈随之起伏。 终于，心情平静下来了。 “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意，那得做些什么了。” 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 “滴。”提示音让正在改稿子的吴大力抬头。 他拿起手机，居然是林玫发来的消息。 “朋友结婚送了很多口红，我用不上，放着也浪费，都是全新的，想送给你女朋友或者许浩女朋友。都是大牌的。迪奥的、雅诗兰黛、圣罗兰、香奈儿、阿玛尼、汤姆福特、纪梵希、christian loubout、魅可、兰蔻热门色各一支。” 没错，这是林玫想了无数个方案之后最终确定下来的打听方式。 丝毫不露声色。 口红就是女人的武器，没有一个女人会对口红说no！ 更何况都是大牌的，不仅如此，都是热门色！送出去，妥妥的，倍有面！ 林玫是这样想的，如果有女朋友，她就血亏送一份。 没有的话，自己也不用送了。省下一笔钱。 吴大力眯着眼睛看了一会。 林玫的心七上八下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不肯放松。 可对面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是在拍摄，也许是在剪辑，也有可能在写稿子，这里面的每一件事可能都不容易，都要花时间。 也就是说，也许要几个小时，也许要一天才能回答她。 可她现在没心思做其他的事情，与其做其他事情毫无效率，不如专心把手头的这件事做好。 消息来了！ 她看到消息框一闪！ 她足足在房间里走了五六圈，才敢去看。 如果已经有女朋友了，那林玫和许浩的缘分当然得就此结束，毕竟正宫娘娘就在那边。 “没有。我和我哥目前都没有。” 她精准地审阅着每一个字，确定是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一刻，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沉了下去。 很好，这算是初步胜利了。 初步胜利了之后，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 比如说，他们的职业不同，工作区域不同，目前产生的短暂交集很快就会消失。 不在一个圈子里，她应该如何融入他的生活？ 尤其是他现在这样因为拍摄要东奔西走的状态。 要和他保持联系并不容易。 很多事情朝着自己扑过来，她觉得麻烦，一时间又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 “让我想想。”她揉着眉心。 疲倦涌上来，她闭了闭眼睛，整个人仰面跌到床上。 衣服因为重力原因紧贴着身体，于是将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更越加明显。 分明的锁骨，优越的丰盈，纤细的腰身。 近乎完美的腰胯比。 与火辣的身材不同，她的面容略显清冷，给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 许浩道：“爸妈想你了？” “爸妈肯定是想我的。”吴大力点点头：“不过刚才给我发消息的却不是我爸妈。” “那是谁？”许浩不过随口一问：“前女友吗？” “不是，前女友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那是谁？” “是林姐。”吴大力道：“哥，你猜她和我聊了什么，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许浩：“……你怎么也玩这一套？你不会觉得这很好玩吧。如果是穿着性感的兔女郎跟我这么说，也许我会觉得有意思。” “哥，哎，咱们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居然比不上兔女郎吗……”吴大力捂着心口，假装心肌梗塞，受到了伤害。 然而入戏两秒之后立马跳戏，眉开眼笑道：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林姐说朋友结婚送了伴手礼，但她用不上，所以相送给我们的女朋友……啊不对不对，是我的女朋友或者你的女朋友。”前面的说法有歧义，不合适。 “什么东西？” “口红啊。各种各样的大牌。好多支。有的我听说过，有的我没听说过，但都好几百一只。”吴大力道。 女人天生喜欢化妆品是真的，口红更是彩妆里极受欢迎的存在。 增强气色，搭配各种妆容，简直是各种妆容的灵魂所在。 吴大力耸耸肩：“不过我都拒绝了。咱们哪来的女朋友啊。是吧，目前是没有的。” “对。”许浩不得不承认。 对面这人还有过，自己……自己一直就是单身贵族。但这事他是不会说的。 “就是这么简单！” 许浩微微一笑：“就是这么简单……稿子改好没？稿子也很简单。” 一说到这个，吴大力瞬间皮球泄气了：“在改了，在改了……” 至于什么时候改好，那还真不好说。 “哥，你说你写作文一般般，说实话我不太信。言语精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般。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许浩：“你比我想象的差一点……不过，也不是我文笔有多好。 你想，咱们在考场里写作文肯定是闭卷，没有任何纸质资料可以查阅，更不可能上网去找。 而在这里写，你可以动用十八般武艺。 可以查找各种资料，也可以实地探访，不明白的、知道意思不会表达的可以网上搜索，可以咨询很多人的意见，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 这样如果还写不好……得想想你的问题了。” 吴大力嘶了一声，心中略心虚：“好吧，我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还好我不需要写到哥你那种程度。我现在就是将咱们的文案组合优化一下。” 许浩点了点头：“只是初稿。后面肯定还会修改的。会做适当的删改。” 吴大力竖起三根手指：“收到！” 许浩没事就工作，需要休息的时候就到外面走走。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 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 是陈元。 他没事会给自己打电话吗？ 没有过。 他们只是偶尔聊聊，因为大家都很忙。 他接通了。 简单寒暄之后。 陈元：“你那边拍摄进行得怎么样了？” 许浩：“一切顺利。目前在云南拍摄。” 陈元：“我有一个朋友。嗯。他听我谈了这件事之后，很看好这美食纪录片，想加投资170万元。” 许浩足足愣了三秒，大脑有片刻的宕机。 什么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似乎之前到了谷底，所以投资三十万已经让他足够欣喜……虽然这钱肯定是尽力抠抠搜搜勉强够用。 但现在，又有资金注入进来了。 “好，好！可以！”许浩一时间过于激动，以至于差点将手机给丢了。 一般一部几集的优质美食记录片，投入上千万都是合理的。 他加起来两百万，比之几千万只是个零头，但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 “请问是哪位想投资我呢？” “哎，这个嘛，他比较低调，不想透露姓名。所以由我来代投。稍后我会把一百七十万打到你账户里。 具体收益分配情况我已经跟他商谈好了。当然，投资需要承担风险。无论是挣钱还是亏损，我们都认了。” “好。”许浩近乎热泪盈眶：“感谢你们雪中送炭。” 沉默了几秒，他道：“我会尽全力拍的。”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 “好，你尽力拍吧。两百万拍纪录片不算多。你要是实在不够用，你可以再跟我说。” “好。”许浩道。 “那你忙吧。期待你的作品。” “嗯，下次再见时，咱们好好喝一杯。” “好。”对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几乎和挂电话同步，他的手机有提示了。 他特地打开了提示音，放到耳边。 “您的账户到账，一百七十万元。” 这熟悉的女声，让人有做梦的感觉。 当然许浩知道，自己做梦梦里报的数字更加夸张。 都是几个亿起步。 仿佛钱不是钱。 “哥，你前女友又打电话甩你了？” 吴大力趴在窗户上，看着他手机对着耳朵，泪流满面的样子，不免担心。 “滚——”许浩干脆利落地抛出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