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将事情和吴大力说了。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这件事情他可以不告诉吴大力，以免节外生枝。 在利益面前，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都未必经得起考验。 但许浩还是想相信他。 因为他们是朋友，也是战友。如果一开始他是冲着钱来的话，恐怕早就该走了。 “哥，谁啊，这么有眼光，居然投资170万！” “我也不知道。陈元没有告诉我。说对方不愿意透露姓名。” “又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人。做好事不留名啊。是不是真正特别有钱的都特低调。啥也不说，啥也不透露。” “有可能吧。你问我，我又没见过。” “也是。不过哥，说真的，有这笔钱，咱们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我们……甚至能够雇人帮我们做事。” 这点和许浩的想法不谋而合： “咱们合得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正有此意。因为咱们经济上的窘迫，必须得亲力亲为，但是有了钱之后，就可以把一些劳务外包出去，比如说打字幕。这能为咱们节省时间。” 而时间就是金钱。 谁都知道，拍纪录片这东西最耗的是时间。 为了拍到一些景象，得等，有时甚至得以年为单位计算。 就好比，如果今年错过了菌菇季节，就得等到来年。 很多东西是有时令的，尤其是美食。 而他们想要拍出华国合这片广袤土地上不同地域的特色美食，更耗时间耗精力。 你不知道拍得时候会出现什么变数。 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对！这样咱们工作轻松了，也能集中精力做最重要的事情！”吴大力点头。 “嗯。你先改文案吧，今天我得想想接下来做什么菜好。” “什么菜？哥，你要下厨啊。说真的，哥你好久没下厨了。说真的，我觉得哥你的厨艺不比其他厨师差，怎么不在他们面前露一手？” 许浩叹了口气，心道，果真还是个孩子： “不是我做，是于库做。 我们去拍人家做的美食，就算我会做也不能表现啊。这不喧宾夺主了吗？偶尔聊聊说自己会做菜就行了。还得把老底给揭了？ 而且，就算会做，咱们的做法未必正宗。拍出来可能会被骂。 咱们既然来了还自己上，不如在家自己支口锅怼着拍。 ……什么时候我自己开餐馆再把所有的本事全都抖出来。” “哦，这样啊。”吴大力似懂非懂，但心中暗暗记下来了。 其实他小时候很不屑家里人教他的人情礼数，后来发现，无论走到哪里，这东西都是有用的。 如果完全我行我素必然会得罪很多人，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虽然不至于寸步难行，但会没有必要。 毕竟谁没事谁跟自己过不去是吧。 说到开饭店“哥，你什么时候开饭店，我去给你当店长。” 吴大力拍着胸脯道，他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许浩直接摇头如拨浪鼓，斩钉截铁丢出两个字：“不行。” 吴大力控诉：“为什么！哥，我能力很强的！” “没说你能力不强，但你太能吃了，店都给你吃空了，客人喝西北风去？” 两人哈哈大笑。 傍晚，许浩支起了台灯，借着台灯明亮的光芒，许浩看吴大力改好的稿子。 吴大力则戴着耳机玩了一会网络游戏。 他有一段时间没玩游戏了，对于他这种网瘾少年来说实在不容易。 虽然没有上班，但和上班其实也差不多，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不过工作时间更加自由，工作内容也更加丰富。 改好了，许浩过去，没有打扰他玩游戏，展示了自己用a4纸写好的文字： 改好了。 吴大力看到了，连连点头，嘿嘿一笑，意思很明显，玩完这一局就来。 说到做到，他玩完之后就摘下了耳机： “哥，我来了。” 他走到许浩身边坐下： “怎么样，哥，满意不？我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许浩将文件合上，递给他道：“你看看我改的。你修改的情况，总体来说是非常不错的。出乎我预料了。看得出来你还是比较用心的。然后我又改了一遍。然后你再补充修改一遍。然后咱们初稿就这么定下来。后面剪辑视频的时候对照着再做修改。” “哥，我能行吗？”吴大力表示怀疑。 实在不是他缺乏自信，而是事实摆在眼前，那么多年的作文也只勉强写了个及格分。 老师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行就是不行。 他这是缺乏天分。 “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许浩道：“接下来我好好想想菜式。现在机会在眼前，刚好有五星级酒店大厨和我们保持联系。过了这个村也许还有下一个店，但是沟通相当需要时间，未必能搞定。所以，如果不是当地特色菜式，而是从某个地方流传开来，现在哪里都有的菜式做法。咱们可以抓紧拍摄。” “哥，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吴大力深知自己真的是走运了。 一个被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勇气支撑着走到娱乐圈中的‘小白’，没被骗钱没被嘎腰子就不错了，居然还让他遇上一个好导演。 虽然现在并不出名，但他相信，许浩迟早有一天会出名的。 而且如果那时许浩是赫赫有名的大导演，自己也未必能接触到他。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许浩愿意带他，不辞辛劳，而且多次照顾。无论是技艺上还是待人接物上他都成熟不少。 只能说，自己运气真的实在太好了。 分工明确。 各干个事。 干完就可以休息了。 许浩是这样安排的。 如果从早到晚都在工作，一年工作到头，那确实有点不人道。 不仅效率可能不高，甚至可能因此厌恶拍纪录片这件事。 恰到好处地工作，劳逸结合才是最可取的。而有时候不得不赶工，不得不加急压缩睡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个圈子里的人，难免这样。 两个人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室内不时传来哒哒的打字声，许浩在自己的文件里写下明天的日程，亟待拍摄的菜式。 文思豆腐。 宣威火腿。 鲜花饼。 喜洲粑粑。 嗯，暂时先这样吧。毕竟要把这几道菜做完也需要花时间。 如果光是拍做的过程的话，并不难。 难得是要拍出美感，还有想通过镜头表达一些东西。这比较难。 决定了之后，许浩也不拖延，当即就开始联系于库。 他这边想好了，也得看对方那边的情况。 自己这边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条，但对方那边不行，没时间，安排不过来，那还拍个什么。 孤掌难鸣。 这一回，许浩提出了给与报酬。 人与人不成文规矩就是这样，得讲究礼数，不能一味索取。得你来我往。 之前是林玫出面，这一回许浩也和林玫说了。也和于库沟通了。 有中间人事情会顺利很多。 不知道林玫有没有和于库说什么，总之很快于库就答应了下来。 没人会拒绝多一分收入，即便自己收入并不少。 今日的工作完工得特别早。 许浩早早洗漱后，躺在了床上。 “哥，咱们今天休息好早。” 吴大力洗完后穿着睡衣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也不管，直接躺在了床上。 “问题解决了就休息了。”许浩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眼睛看着头顶。 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大力，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万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出来的一百七十万，也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路越来越顺了。” 吴大力笑得开心，他的脸最近被晒黑了不少，显得牙齿越发白了。 越来越像一种牙膏上的黑人图案。 “哥，这肯定是真的。绝对不是做梦。 你忘了吗，我们当时还互掐来着的，都疼得哇哇乱叫。而且我们数了很多遍有几个零。绝对不可能出错的。”吴大力翻了个身，侧身对着他， “咱们这叫做否极泰来。咱们现在肯定是在往上走了。 要不然我再下死力掐你一回，你要是疼就是真的。不疼就是假的。” 许浩：“……我还是觉得咱们换一下，我掐你比较好。” …… 日出。 鸡鸣。 声音格外响亮。 然后是更加响亮的闹钟声。 两个人应声而起，洗漱，吃饭。 然后驱车先开到目的地。 房车的好处就在这里。 哪里都是家。 当然，房车会因为多占车位、排污、不消费、多占公共资源、扰民、部分车主素质低下不受欢迎。 但许浩和吴大力都尽力避免了这些问题。 他们服从当地的规定，也注意保护环境。 所以到现在没什么问题。 许浩停在停车场，道：“今天主要拍摄的文思豆腐和宣威火腿，如果来得及的话两个都拍。来不及的话一个一个拍。 于库和酒店老板关系很好。批准了他做宣传工作。 我说要给报酬。酒店老板说不用了，要我们帮他们宣传宣传。” “哥，这老板大气啊。其实这也省下了一笔广告费。简直双赢。” 许浩微微一笑：“的确如此。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太多。也许是因为林玫的关系。到其他店家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星级酒店的后厨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走上社会，拼人脉，拼资源，拼能力。 找人帮你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恰恰相反，有资源就要尽全力利用。 吴大力深深认同这一点。 许浩道：“到时候办完了，咱们请他们两位好好吃顿饭。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不懂感恩的人，他们不会说，只是肯定会拒绝以后再帮你。” “嗯。哥，晓得嘞！” “宣威火腿你查得怎么样了？” “正在查正在查。哥，不要急。毕竟网上嘛信息爆炸，查到的东西太多了。得鉴别着看。” “嗯。”许浩微笑，吴大力越来越让他放心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了，他可以自己去做导演了。 家底足够殷实，他应该会比自己走得顺。如果能说服家里投资拍摄的话。 有资源就要利用起来，没资源是现实的无奈。 毕业之后，有资源不用，非要让自己和别人处于一个起跑线，只能说自己有问题。 许浩羡慕吴大力，但不会嫉妒。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出身，父母为了自己已经做到这份上真的不容易。 自己这么多年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他们无论多辛苦毫无怨言。3500 “哥，相关资料都在这里了。资料发你了。”吴大力道。 许浩接收了之后，快速标记重点。 “咱们应该这样拍……” 吴大力不是光听着，也提出自己的见解。 他性子比较直，如果自己认为不对的，肯定不会藏着掖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进步飞快。 学习分为道和术，道抓的是本质的东西，术则是幻化出来的千变万化。 掌握了本质的道，运用起‘术’来，才会得心应手。 这就好比理解原理，和盲目刷题的区别一样。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吴大力键盘啪啪啪，记录下来最终方案。 许浩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约了七点。早点下车。” 两人下车，到大厅里等着。 没想到，先来的竟然是林玫。 许浩怀疑自己看错了，不止是他。 “姐，你怎么来了？”吴大力张了张干巴的嘴。 林玫一双小白鞋，灰色小熊t恤+牛仔裙+小白鞋的搭配，背着黑色长链包，白皮肤，珊瑚色的口红。 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流露出青春活力感。 一双白到反光的纤细笔直美腿尤其瞩目。 “怎么，我不能来吗？”林玫站定在他们面前，嘴角一勾，黑发如瀑。 “当然可以。酒店也不是我家开的。”吴大力看了看许浩。 “别看我，也不是我家开的。”许浩耸肩。 “反正我就是来了。不是要拍摄吗，还不允许来凑热闹、蹭饭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吴大力心道，就算不可以也不是他们来说。 于库会说。 林玫将小包取下，放在茶几上。 蜜桃般的臀部压在咖啡色的沙发上，沙发陷下饱满的弧度。 “我以后都不用去学校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