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听闻此话一愣。 她想起里正爷爷说过,他公爹是打铁的,那套刀具就是他不惜一切亲手打造。 儿子是厨子,这刀具就是给他的。 而且,钱氏还有一间商铺的地气,着实不应该沦落到男人和公爹死后没有吃的呀。 “钱氏,真的一句话都没解释?”阿九再次确认。 “没有,只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拓跋焱如实回答,倏然压低声音在阿九耳畔说道:“阿九妹妹,这钱氏身上藏了不少秘密,县太爷说了,这温病的事情闹的太大,王爷都亲自监管,万一出了岔子,他乌纱不保,所以,必须得审个水落石出。” 阿九陷入了沉思,下意识的看看躲在自己身后的惠儿。 “九儿妹妹,我知道你心善,所以,小焱焱能做的就是帮你留下惠儿这丫头。” 阿九心里感激,拓跋焱竟然如此了解自己。 “那……那得多久能回来?”阿九用手把惠儿的小手抓过来攥在手里。 “九儿妹妹,这得看结果,要是真隐藏了什么惊天秘密,估计回来的可能性就没有了。” 拓跋焱头一次这般严肃认真的和九儿妹妹说话。 兴许是从他到南洲县接九儿看到她瘦弱的样子,又兴许是觉得这场瘟疫把妹妹累坏了,所以这个案子,他特别仔细对待。 “不要……我阿娘她没有犯法。”惠儿嘴巴一撇,眼泪成双的往下落。 倏然摔开阿九的手奔向村口。 阿九紧跟其后:“惠儿!” 拓跋焱紧跟其后。 追上去时,惠儿趴在马车上使劲的拍着门:“娘,阿娘,你走了,惠儿怎么办。” 守着马车的人横刀相向:“哪里来的野丫头?” “别冲动。”拓跋焱及时赶到。 那几人这才将刀收入刀鞘,拱手退到一旁。 “阿娘,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只要个官爷说清楚,你就能陪着惠儿了,娘……我好怕。” 惠儿单薄的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 阿九能听的出马车里的人也在抽泣,却不敢大声哭出来般。 “阿娘……阿娘!” 惠儿歇斯底里的呼唤,里面的人就是不说话。 “九儿妹妹,这咋办?”拓跋焱看见九儿脸上有愁容。 “我也不知道。”阿九说的是心里话。 倏然,马车门被推开了,那干瘦的女人冲下来便抱紧了惠儿。 “娘,惠儿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惠儿哭的更凶了。 那边的审讯已经散场了,吃了肉的都被带走了,没吃的,把肉当场焚烧了。 县太爷带着护卫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钱氏骷髅般的脸挂着泪痕,倏然抬头噗通跪下: “县太爷,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吃的是我家男人的肉。” 此话一出,阿九瞳孔放大。 在场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啊?” “我的天哪。” 身边的惠儿突然止住了哭声,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缓缓地脱开母亲的臂腕,痴痴地一步步后退。 “不可能,本官已查阅钱氏祖上,近代打铁为生,还是在那人声鼎沸的南明城内做商户,怎会落得吃你男人肉的田地。 更何况,钱友金又是怎么染上此等温病?” 阿九半晌都没喘过气来。 她不想说,还是不能说?还是怕吓着惠儿,也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就在县太爷话音一落,钱氏微微抬眸看向阿九,本是满心感激,此刻倏然低下头,似乎无颜面对。 “快快说来,否则,本官立刻将你母女二人统统带回去审问,到时候受刑可不只是你一人。” 县太爷也是个老手了,一眼就看出,这刁妇的软肋是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