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鸾娇弱的身姿猛然一震,是啊,从何时起,她竟变得谨小慎微,如此在乎对与错? 见她似有所悟,束修天微微一笑,又道:“那一年,你才五岁,还是太子的我便是被你这句话震撼,才能在魔族进攻时苦苦坚持到今日。鸾儿,这世间真的没有是非对错,你又何必拘泥于他人的想法呢?” 他没有直说,但那个“他人”是谁,桑鸾心中自是明了。 “修天哥哥,谢谢您!”桑鸾静静的看着束修天,眼眸中星光璀璨,这漫天的乌云似乎一瞬间消散开来,都被她眼中的光芒渲染,变得如此宁静美好。 束修天深深的望着她,还有她身后那乌云氤氲的夜空,心中五味陈杂,他明白,哪怕穷尽一生,他都无法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了。 “鸾儿……”束修天看了她一会儿,便移开目光,看向夜色中的殿宇,轻声道,“你记住,不论你将来走遍天下,还是无路可走,申辰国都是你随时回来的家,永远都是!” 所以,他才会苦苦守着申辰国,不惜御驾亲征与魔族开战,守到最后一刻么? 桑鸾聪明如雪,他的心意她早就明了,只是有些事无法说透,她也不可能接受,除了一声默默的道歉,她无能为力。 束修天踏出小院大门,看到院门外的一处偏僻竹林,那里隐约立着一道身影,如一杆长枪般默然着,一动不动,他移开目光,紧抿薄唇,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转身离去。 桑鸾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失笑:“是啊,小时的我还挺勇敢的,那么现在我在纠结什么?” 随即也不多想,她转身出了院子,往束修天刚刚提及的谨园而去。 刚刚踏进谨园的圆形拱门,就看到一道如皎洁月华般的身影立于院中,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白锦,不知在看什么。 今日月光黯淡,但那轻薄若无的阴暗月色洒在那人俊美无畴的脸上,亦似乎洒在了这世间最温润的白玉上,溢出难以形容的纯净光华。 “师父?”桑鸾笑吟吟的喊了一声。 萧凌寒盯着手里的白锦,似乎有些出神,听到桑鸾的唤声,他猛然抬眸,随即手中白锦消失。 桑鸾微愣,师父刚才没有发现她的到来,他在出神? 师父有多敏锐,桑鸾心中非常清楚,别说距离这般近,就算她才刚刚到了一座山头,师父都能在另一个山头上感应到她的到来,何况此时她与他之间不过隔着一道圆形拱门。 那白锦是什么东西,竟能令他出神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她敏锐的察觉到,在师父抬眸的那一瞬间,向来淡若明渊、轻浅从容的眸子竟有几分异样的波动,似乎来不及隐藏的激烈情绪正在他眼底滔天翻腾! 萧凌寒抬起眼帘时,已勉强收摄心神,恢复漠然,他盯着拱门外正小心翼翼探出来的小脑袋,那张清丽绝美的小脸儿上溢着甜甜的笑意,眼眸中不掩对他的依赖与亲昵,他微微蹙眉,缓缓移开视线,淡淡的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