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对何枋有误解。
长安县有四只老狐狸:李白,朱剋,何枋,程正章。
世人说,没人能从这四大富商手上占到丁点便宜,他们就是冬日里洞窟中最阴险,最狡诈的四只老狐狸。
可现在变了,是饿狼,不是狐狸。
何枋露出真面目,脸上的笑容让人发慌,他慢条斯理地捡起茶水,放在嘴边先吹了几口。
他没看刘县令,而是抬头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今年的雪,下的真大,大的都能冻死人……有人要我何枋死,我岂能让她活!”
目光冷然,起了杀心。
刘县令盯着何枋,从震怒中慢慢平静下来,双手撑在椅把儿上,慢慢地重新坐下,听何枋说话。
“武将回京,在咱们长安县住下的就有两位,上将军和宣武将军,宣武将军家底殷实,自然不屑与商贾争利,可上将军陆云起铁枪一杆,油盐不进,内城好端端的陆府她不住,却偏偏住到永川坊,你猜她几个意思?”
刘县令额纹凸显,没有说话。
上将军陆云起,自己也有些了解,说是陆云起本来就是京城人,其父陆召,没犯事前,乃是天子亲军,还任过几年的禁军统领。
陆府在京城内城虽说不如王侯显贵,但那也是京城独一家的恩宠,陆家两子,一文一武,皆有建树。
陆召独女陆云起随父,在幽州待了几年,摇身一变,回来竟成了朝廷正三品的大员。
回京以后,陆云起没回内城陆府居住,而是在外城长安县住了下来,听说是工作地点限制。
何枋轻笑一声,继续看向窗外,说:“城外巽山被不知名的买主买走,你猜又是谁干的?”
陆云起……刘县令心里出现一个名字。
“是陆云起买的,内城陆府可没支持她一枚铜板,你猜她买巽山的钱从哪来……而后又闻上将府赘婿姜佑与李洛阳在魁首街合开了一家汤池,生意兴隆,排队的人把门槛都踩烂了,我原以为陆云起的目标是李白。”
李白,长安县四大老狐狸之首!
“怎会?既然与李洛阳合伙,又怎会把目标打在李白身上?”刘县令出言不解,眉头直皱。
虽然自己脑子不够灵光,苦读几十年,又受了妻家提携,才混了一个芝麻小官当当,可自己又不傻,上将军府既然和李白之子合伙做生意,那就有盈利进账,自然可以还清买巽山的钱。
何枋轻哼一声,厚重眼角纹上扬,白了刘县令这蠢猪一眼。
“不知根知底,她怎么坑李白。”何枋道出自己的猜想。
刘县令一想也是,上将军府和李洛阳合伙做生意,明面上是共同盈利,可私底下更重要的任务,却是从李洛阳嘴中打听清楚李白的底细。
再者,汤池盈利才有几个钱?还债要还到什么时候。
“可到头来,陆云起却把坏心思打在了我何枋头上,她借机敲诈何济,今日又公然扣押何济在府,你猜她又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