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袁天正又来了,脸上还带着笑容,这让宋源明十分诧异。
虽然,这位博学的尊者有时也露出一丝微笑,但他一向以严肃著称,像他的褒姒,他露出了笑容,并不可能是好事。
宋源明此刻就感到了害怕。怯怯地望着袁天正,仔细地琢磨那笑容里的含义。
很可惜他的理解力有限,加上袁天正的笑容是那样渊博,如同他的学问一样,宋源明如何能理解那深奥的东西呢?
正在这时,教授开口了:“今天,我继续讲考古学。”
一听说考古学,宋源明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惊慌失色地看着袁天正。
袁天正看了看宋源明,笑道:“你可能纳闷我为什么要给你讲授考古学?”
宋源明正是这么想的。
袁天正说:“关于考古学的重要作用,前面我已经说了,这里我只强调一点,它可以让你发大财,发大财,你想不想?”
当然想了,不想就是傻子,但是宋源明想不通为什么学了考古学,就能发大财。
袁天正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说:“我为什么要教你考古学,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非常优异,非常适合考古的人才,经过我的培养,你一定很快成为一个出色的考古工作者,不出两年,将是考古界的翘楚。”
宋源明不知道自己有那些优异条件,论身体,太瘦弱;论力气,不能缚鸡;论学问,连《中庸》还没有读完;论头脑,很愚笨,不然也不会说出李尚书是狗蛋所生。
宋源明这么想时,只见袁天正拿出一个包裹,摆在书案上,其中一把带着长柄的像铁锹一样的东西,靠在书案的旁边。
宋源明一看见包裹,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该不又是人身上的某一个零件吧,依照袁天正的秉性,既然他那么喜欢研究人的部件,那包裹里包着人的某一块骨头,是绝有可能的。
因为宋源明的目光集中在那包裹上,没有注意到靠在书桌旁边的东西,直到袁天正把它举起来,递到宋源明的面前,他才看见。
袁天正拿着那个铁锹似的物件,笑着对宋源明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宋源明看了看,似曾相识,又不认识,犹豫不决。
袁天正把那物件塞进宋源明手里,说:“仔细瞅瞅,像什么东西?”
宋源明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只见那东西就是一个长长地铁柄下面连接着一个卷曲得像铁筒一样的东西,开着口,像一把两边卷曲的铁铲,不由地让他想起当年跟父亲一起交田租的情形。验收人就是拿着像这样的一个东西,挨个地插进布袋里,抽出粮食。那东西叫什么来着?
“刬筒。”宋源明说出来了。
“刬筒?”袁天正惊异地看着宋源明,继而,连声叫道,“天才,真是天才,对它就是刬筒,不过我们叫它‘洛阳铲’。”
“洛阳铲?先生,它是干什么用的?”宋源明问。
袁天正说:“干什么用的?当然是铲土用的。”
宋源明看了看洛阳铲,嫌弃道:“用它铲土,还不如用铁锹呢。”
袁天正笑道:“对,你说的没错,不愧是个天才,不过,柴胡黄连各有各的功效。”
袁天正说罢,拿过洛阳铲,说:“我们这个宝贝,是用来检查地下土质的,用它可以看出地下土是熟土还是死土,并且以此确定方位。”
宋源明听得云里雾里,一愣一愣的看着袁天正。
袁天正为了形象地说明洛阳铲的功能,进一步地说:“就像用刬筒检测西瓜的生熟一样。”
袁天正说罢,做出把洛阳铲插进地下的样子。
宋源明似乎明白了,说:“先生是地质工作者,这个东西是探矿的?”
袁天正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说:“我就说嘛,你就是一个天才,不仅脑子好,说话也这么幽默,对,它就是探矿的,所以,你今后一定会发大财的。”
宋源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大财,但既然老师这么说了,看来未来可期,心里对这门新学科有了一些好感。
袁天正介绍完洛阳铲,把包裹朝宋源明面前推了一下,说:“打开它。”
宋源明心有余悸,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那包裹,猜想那包裹里可能又装着什么人的头骨,即使不是头骨,也可能是一只手或一只脚。
袁天正乜斜宋源明一眼,伸手亲自解开包裹,包裹里没有头骨,手骨和脚骨,什么骨头都没有,只有一副非常怪异的皮手套,一块怪模怪样的木板。
那东西宋源明从来没有见过,尤其那手套,指头上长着很长的尖锐的坚硬的指甲,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在什么凶猛的野兽身上剥取下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袁天正拿起手套,说:“这东西,见过没有?”
宋源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