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默默地跟在小丫头的身侧,手上提着大食盒,里面装得都是小丫头爱吃的串串。
眼下,总算有了能将小丫头送还到她生母身边的契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他冷然的目光与花牡相接。
花牡不由打了个寒噤。
棺材子的目光并无邪佞,却犀利如刀刃,凝满肃冷之气,迫得她惊惶呆住,仿若心里的阴暗被窥探。
汪稙见她害怕,立刻就站在花牡的身前,挡住冀漾寡淡的眸光。
花沅一口气吃了二十支羊肉串,又撩开食盒,拿出烤虾,想着阁臣大人晚上未用多少,就把虾皮剥开,喂给冀漾。
“哥哥吃,沅儿亲手剥的呢!”
“好!”冀漾直接借着她沾染油花的小爪儿吃起来。
他笑道“还要!”
“嗯呢,就来了!”花沅作为地道的吃货,剥皮的速度也快。
有的壳还连着虾尾的残肉,她舍不得浪费,就用小手儿撕开,把残肉捏起来,塞到自己嘴里,把大虾仁留给冀漾。
“告辞!”汪稙见了这一幕,心中羡慕。
这就是举案齐眉吧?
花牡见此,气得直跺脚,随着汪稙,气哼哼的跑开了。
大殿开着窗,朱见濡揽着荣贵妃望着四人,因为距离远听不到说什么,却看到花沅给冀漾喂食的动作。
“没想到阴错阳差,小丫头竟嫁得如意郎君?”
“依我看,小丫头当初是将计就计,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只不过在你我跟前卖乖罢了!”
“贞儿,此言差矣,她哪里乖巧,心眼儿多得跟马蜂窝似的,都不知坑了你多少首饰走?”
“荣家只有荣弘璧一人,同我走得近的也只有花沅了,不给她又给谁?”
“小丫头真的是咱们的橙公主嘛?”
“我有预感,她是我们的女儿。
具体我也说不清,但那是一种无需任何证据证明的直觉,从我见到小丫头的那一刻起,就觉得合眼缘,本以为是堂外甥女,如今看来,这叫做血脉相承。”
“贞儿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倘若将咱们的孩子都留在我继承大统后诞下,咱们的事儿也不会被我父皇发现了,贞儿也能顺利登上后位。”
“不,如今我就感觉很幸福,咱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都依贞儿的……不过小丫头的身世还需细细的查,绝不能有一丝半点的疏忽……”
朱见濡为了谨慎起见,又召来皇族暗卫,背着汪稙潜入花府与殷府,继续调查。
不是他信不过从小养到大的汪稙,而是担心这孩子感情用事。
翌日。
冀漾见小丫头睡的香甜,也舍不得打扰她,悄悄地亲了亲,自行更衣,去了翰林院点卯。
花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可她在迷迷糊糊的感觉冀漾离开后,就开始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从石阶上滚下来,被戳瞎了眼睛,她破了相,成了盲女。
紧接着,又梦见她被李晚歌用针刑。
她们为了不破坏自己的皮相,就用那种又长又硬的铁针扎自己,痛感遍布四肢百骸。
接下来,她又回到了边府,在寒冬腊月被人当做玩物,丢入冰湖取乐。
湖里面的水冷得刺骨,浸透了她单薄的夹袄,冰水压迫的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