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濡收回手里夹烤肉的动作。
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待沅儿的生辰,朕与贞儿可是要送上一份重礼,丫头可别忘了,提醒咱们。
对了,你生辰是几月几日来着,朕先心里有个底儿。”
“好的呀,沅儿先谢过圣人和娘娘了。”花沅一听有礼物收,忙不迭的应下。
一想起自己生辰是母亲的祭日,不由得有感而发,道“圣人,放心,我的生辰很好记,绝对不会忘。
母亲在中元节那日胎动,折腾了一日一夜,在七月十六日黄昏,才生下我,但我母亲却去了。
沅儿时常在想倘若我母亲,没有嫁给父亲,而是嫁给普通人家,简简单单的生活,没有诸多深宅大院的脏事,是不是就能安安稳稳的活下来,长命百岁?”
火光在花沅面庞上跳跃,肖像荣贵妃绝世姝容的她,竟与朱见濡有一两分的神似。
“生在七月十六!沅儿不是生在上月的六月十六日?”荣贵妃知道自己心里乱,不好问话,所以一直忍耐着。
她之前因为花沅的长相,同与林淑清交好的赵奶娘,问过花沅的来历……
花沅又往小嘴里塞进一块鸡翅,把骨头嘬的很干净,连上面两头的脆骨,都给嘎巴嘎巴嚼了。
见烤盘上有了空地,赶紧又续上些,继续烤。
同时,答道“沅儿生在天顺六年,壬午年,七月十六日酉时末。”
“怎么可能?”朱见濡的惊愕声,融合在炭火的哔啵声中。
花沅见阁臣大人还未吃,仔细地在鸡皮上涂满蜜汁,烤得焦黄,夹到他的碗里。
烤蜜汁鸡皮老香的,同他分享呢!
“圣人若有疑惑,可以看庚帖,上面是我嫡亲的祖母亲手写的,估摸着那庚帖大概有近十年了,定然不会有假。”
“庚帖呢?”朱见濡认真的睨向她。
“沅儿是姐妹易嫁,哪里有庚帖?
应该还在花府,殷府,也许庚帖丢了也有可能,反正没在沅儿手上!”
花沅不知自己的八字里面隐藏了什么,但还是据实说了。
朱见濡一想也是,可素来和气的脸,也温和不起来了。
他的儿女皆短命,倘若小丫头是他与媳妇爱情的见证,那真是苍天厚爱。
他定要大赦天下,再罢朝几个月,好好感受一家三口的孺慕之情!
他对着门扉喊道,道“西厂何在!”
“奴才在!”守在外面的汪稙,立刻快步入殿。
朱见濡的嗓音低哑了几分,压抑着兴奋,道“去,把花、殷,二府的两份庚帖,通通取来……再把花府的族谱也取来!”
“奴才领命!”汪稙急忙领命。
花沅越想越迷糊,不过脑子却异常清醒。
不管咋样,她总要提防上一些。
她咽下嘴里的烤肉,再次轻声呢喃,道“汪总管与花牡,私交甚好!”
“叫上尚铭,与你一同前去,不得有误!”朱见濡担心出了疏漏,赶紧补上一句。
汪稙告退,出了大殿,就差手下去唤东厂的尚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