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稙哥哥……”花牡立在月亮门,远远地福了福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吾先去前头瞧瞧,你们都在宫门外等我。”
汪稙吩咐完手下,又朝着她走过来,问道“何事?”
“稙哥哥,你们是来找这个的嘛?”花牡从袖兜里摸出一封牛皮纸袋,递过去。
汪稙骨节分明的手快速打开,一目十行。
“对,就是花沅的八字庚帖……
你动过上面的字迹?”
他嗅到了上面淡淡雌黄的味道,微微一顿,雌黄是专门更改错字的东西。
花牡慢慢的把手缩回,背到身后,摇头道“牡丹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我祖母事先早有安排的。”
“是赵奶娘,还是林淑清?”汪稙想到自己一直放在心中的人,已经出阁,男方的亲戚,亦是她的亲戚。
花牡乖巧应声,道“是赵奶娘……”
“既然娘娘宠信花沅,便不可冲其锋芒。”汪稙能从深宫中杀出重围,并不傻,通过这几句话,已经将她们的计划猜出个七七八八。
花沅八成就是荣贵妃的长女橙公主,当初他未能保护好小太子念橙,如今又如何不护着圣人唯一的骨肉?
花牡有些不服气,道“花沅若是真那般本事,又怎么易嫁到伯府,做棺材子的娘子?”
“娘娘是个护短的,念着旧情就算是恩情了,牡丹就往后看吧,昨日人人讥讽的棺材子,他日之日无可限量。”汪稙合上婚书,望着熟悉的面容,似乎感觉到了陌生。
花牡还是不想相信,问道“真的?”
“花沅最会阿谀,只要冀漾稍微识点儿趣,过个一年半载起码就能连升三级。”汪稙知道花牡与花沅的隔阂,也不好直接说花沅的身世。
花牡一想到自己的处境,那心里就更酸了。
“阁臣?一个浑身晦气的棺材子,圣人就不嫌埋汰嘛?”
“别看圣人一团和气,其实骨子里比娘娘还护短。”汪稙不忍花牡最后落个悲惨,只能耐下心来劝慰。
花牡忽然想到赵奶娘教她说的话,于是道“那牡丹也能做成娘娘的表甥女嘛?”
“花沅在数月前,已经应允我,说你是她的双胞胎,待时依着牡丹的贤良淑德,定会得娘娘眷顾。”
汪稙寻思着,哪怕花沅成了公主,金枝玉叶,可花牡若是花府二房的姑娘,那同荣府也是血亲,总能得到些许的庇佑。
这般她在殷府说不定就能抬为正妻,子女也算是嫡出。
既然他给不了花牡幸福,那他也是忠心的祝福,盼着她能过得好。
花牡眸底深邃。
哼,区区堂外甥女她还不放在眼里,她想做公主,做宠冠六宫荣贵妃的亲骨肉,坐享泼天的富贵荣华……
“呦呦呦……汪厂公不是办差去了,为何连宫门都未出?”
花沅两只幼白的小爪儿,各举着数十支羊肉串。
因为宾客散去,她干脆不顾形象的将腰带系松了些,给胃口腾出点量。
她一面吃着,一面走,吃得小嘴儿油乎乎的,好不自在。
远远看去,仿若一只横着走的大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