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回合的功夫,王年被一脚踹翻,他挥起手臂,报住匕首朝下刺去。
胜负之间便分生死,你今日偏要多管闲事儿,偏要去救一个该死之人,那你便陪他一起去死。
一根扁担直愣愣敲打在男子头顶,他手中匕首一松朝后倒去。
程晨拉起王年,作势便要朝后跑去,至于身边那青年,那能顾上他的死活。
“他妈的,这条命还给你了,下次寻死滚远点”
程晨口中不停斥骂,这可是程晨这前半生做过的最有种之事儿,虽说幼时在村子里也偷看过王寡妇洗澡,可他妈的哪儿像这个疯子一般,上来便是生死相向。
“你们知道他今日不死,江湖上要掀起多大的风雨吗?你们可知道,他是那拙剑宗的余孽?你们可知道,我为了这一天,我打破了心中的那份坚持,打破了心中对江湖的幻想,可知道。我他妈的就算今日成了此事儿,也是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败类,一个背弃兄弟情义的败类?”
身后的男子爬起身来,他大声呵斥,他怒不可竭,他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失去了什么。
“罢了,何必同你这两个该死之人说这些言语,我既然做了,就永不悔过”
他拾起身边那把弓箭,弯腰搭弓,不过刹那,脑海中闪过千个画面。
阿田,这是我送你的弓箭,你可喜欢?
阿田,今天就得带你去红衣楼吃吃荤,没想到你二十来年,居然还是个雏儿。
阿田,以后你我兄弟加上张二定可成为天下屈指可数的江湖豪杰,再连上我那许家兄弟,那便是江湖四雄!
阿田,莫哭,为兄在你身前。
阿田,何至于此?
男子眼角带泪,松开手指,三支弓箭朝前刺去,为首一支直奔地上那男子,余下两支,争先夺后,朝前方两人奔去。
我也曾是个君子,我他妈的也曾是个正人君子;他嘶声怒吼。
不过是一个踏进江湖浑浊污水的可怜人。
王年恰好转过身子,看到那支箭朝其奔来,避无可避,所幸坐下身子,双手放在膝上,就快要解脱了。
先生,你曾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学生并不后悔,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父亲,孩儿不曾在你膝前尽孝,今日却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之人搭上性命,终是对不起你。
那记忆中的女子,罢了,不说也罢。
“罢了”
天地中间传来一道声响,有个壮硕中年男子从一线天内缓缓走出,向下一按,那三支箭齐齐坠落。
持弓男子嘴角一丝苦笑,随即癫狂大笑。
“武道大宗师,时也命也,去他娘的”
中年男子扛起地上那袭血衣,朝前走去。
“今日留你一命,来日我这师侄来取你性命!”
他看了看王年,又在看了看程晨,一脸玩味儿。
“两个娃娃,跟我走,这等憨厚心肠身边之人却又如此胆小人,倒也有趣”
王年一脸诧异,这等传说中的神仙人物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听这意思,莫不成还有一道天大机缘?
而身边的程晨在看到那道箭支时,脚下便像是有千钧之重,一步却也走不动,而现在劫后余生,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他摸了摸湿润的裤裆,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一般瘫软在地。
他抬头望天,脸上还有一道道泪痕。
“去他妈的,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