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节。
古衣早已记不清这是奔袭的第几个日月,认他如何也不曾想到,出卖之人竟然是最为信任之人,可怜,可笑。
三万白银,外姓供奉,这许家百日追杀令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但却是不知自己这颗大好头颅,不知可有人能提的起。
“咻”
这黑夜之中出现的那一点寒光,是如此刺眼。
古衣咬紧牙关,一剑劈掉那道寒箭,再有十里路,再有十里路,我就能到一线天。
若今日能苟活下来,来日定叫你许家血染半边天!
...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线天关口出现了一个白衣青年,浑身上下被鲜血染的通透。
就差十丈了,就只有十丈了。
那袭白衣还是无力瘫软下来,终究还是不甘心,我之一生,拙剑首徒,快意恩仇二十年,却死在这等小人物手上,天大的笑话。
小道上一男子缓缓走来。
他弯腰搭箭,神色狰狞,嘴角一丝讥讽。
三万白银,外姓供奉,你这颗脑袋可不便宜呐。
你我情义就在今日彻底断绝,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错就错在你生于江湖,却还是如此天真单纯!
男子的神色突然有些恍惚,像是当年第一次遇见这白衣少年,像是当年第一次与他大醉而归。
罢了罢了,生于江湖便当死于江湖,既然做了,我又何必娇柔做作!
无毒不丈夫!
他松开弓弦,那支箭猛地袭去。
没有希望。
...
王年今日心底乐开了花,明早掌柜有一笔大买卖,今日若是坚持一晚上把这些货物全部搬上马车,那明早可就是三个铜板!
他突然瞅见城外有个青年跌落在地,浑身染血,身后却有一人弯腰搭箭,他心头一急,便要跑去相救。
程晨见状死死拉住他的手臂,摇头不语。
又何必未一个不识之人冒如此之大风险,江湖恩怨江湖了,这可是老当年祖宗定下的规矩。
王年回过头,同样也是摇摇头,然后奋力一甩朝前跑去。
我心中大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若是没看见也罢了,但若是瞧见了,又怎能视若无睹。
说我痴傻也罢,愣头青也好,我只是想在这个混浊的江湖守着心中那份清明,我终究还是个少年郎,还有着未被抹掉的一身侠义!
程晨见状,暗骂了一句去他娘的,操着身边的扁担也朝前跑去。
一点寒光猛地刺破长空,王年将那血衣男子用力向前一拉,那道箭笔直的刺在那少年身边,不过寸余。
好险,好险。
持弓男子眼中有着一丝阴霾,丢下弓箭,从腰间拿起抽出一把匕首朝前跑来。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让你死。
王年虽是一身力气不凡,但哪儿能敌过眼前这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