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船员的皈依给了我灵感——能不能借用一些道具造成的奇迹,来蛊惑船上的人们都皈依茶叶神教呢?
让他们乖乖双手献上睡眠保持装置,然后自己去蹲在随便什么安静的角落里,嗷呜一声死掉,我岂不是躺着就能通关探界了吗?
做写手之前,我写过一点剧本,做起幕后来简直易如反掌,首陀罗睡醒之前的上午,我揣测着船员们的脆弱心理,写了半天邪教故事,直到搞的我自己都快信了的程度才收笔。
身上的阵阵疼痛依旧提示着我形式的严峻——今天是我不能睡觉的第七天。
触觉恢复了,但是只能感知到疼痛,并且全身一直的、猛烈的剧痛,好像被人不停手的胖揍了一顿。
眼前的幻觉也已经不象昨天那样有逻辑性,而是莫名其妙、不停变换着的不规则物体,幻听也逐渐严重,甚至盖住了船外风暴的嘶吼声。
我知道,知觉们的敏感只是回光返照,最重要的东西——我的意识,正在涣散。
一直藏着的第四个探界人,现在我能基本确定第一个死去的船员就是他杀的了,并且以某种方法睡足了一天,不然他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还不露出马脚。
在四名船员的侍奉下,我倒是没有什么压力的活到了晚上,晚饭后,我把赶时间写好的剧本交给三个船员,让他们在甲板上等首陀罗醒了之后,从舷梯爬上来,之后再把剧本转交给他。
我是想亲力亲为,但是身体已经很难动起来了,大脑的一个指令从神经传达到肢体上,肢体再转化为行动,就要几分钟。
躺在皈依茶叶神教的船员们合伙用枕头给我搭成的躺椅上,我眼前发黑,渐渐的“睡着了”......但只有意识消散......身体还醒着......
......好困。
不对,我怎么会有困意?
......是要死了吗。
弥留之际,我忽然听到首陀罗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的大厅响起。
“赞美吾主——茨哀斋芝提!您使我从恐怖的风暴之海与不可名状的海兽手中归来!”
他记下了我给他的剧本,老实演着,声情并茂的高呼我给他设计的台词,船员们聚在大厅,发出阵阵骚动。
可以休息一下了。
厨房门外,首陀罗把门开了一道缝,我远远的看见他手上攥着什么东西,伸了条胳膊进来,丢过来,然后咣的关上门,继续跟大厅里将信将疑的船员传教。
我从虚拟背包里拿出睡眠保持装置,让厨房四船员中离门近的那个,去拿来首陀罗丢进来的纳米拆分器。
终于可以睡一会儿了。
我写好字条,四个船员把我架到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然后退出去,我一屁股瘫到马桶上,用尽全力反锁上门,门外,四个船员堆起纸箱和拖把,挡住门,贴上正在维修的贴纸。
准备好了,我坐在马桶盖子上,后背装进睡眠保持装置的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紧接着,睡眠能力恢复,我的身体猛的抽搐起来。
很快......就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嗯......
嗯。
.......
啊?
一片白色。
梦境。
......
这是?......
一个梦?
......我做梦了?
我睡了,然后做梦。
啊......
茫茫的蓝色。
大概明白了。
凉凉的。
全都是......我的一个梦。
“呼——”
——我仰起身。
我从空旷的病房中央仰起身......
我在病床上仰起身,金属床架晃得吱呀响。
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灯光晒在身上,晒得人很冷。
我在这张床上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