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已经疯了。
身边的同伴频频人间蒸发,诡异的事件接连发生,使得他们在风暴中被困许久,本就敏感的神经,终于病态起来。
三个人结伴出行,结果齐齐失踪,而且当时船上其他所有人都有人作伴,证明其不在场。
只有一个我,当时“在厕所”,但在他们眼中,我又绝不可能同时悄无声息的杀死三个壮小伙子,且更没有人有作案动机。
古人们简单的大脑无法理解这些事,觉得这是自己犯了错,“上帝”要惩罚自己,于是他们聚在一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遵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父的直到永远!”
在这荒诞的景色中,我躺在厨房里简易的床铺上,众人低声呢喃的祷词传到耳里,时近时远。
我勉强注意着上甲板的人,尽力保护着正在船尾救生筏上睡觉的首陀罗的安全——哥哥找的人一点都不可靠......
这是我不能睡觉的第六天。
离“母亲”说的无意识状态只差一天。
渐渐的,我的触觉和视觉开始丧失,眼前依稀浮现出,我在原本世界里蜗居的小木屋的剪影,哥哥时而晃过木屋窗前,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你又弄到了什么新奇茶叶了吗,没有茶叶给我的话,我可不回来哦。
scp-682的尾蜕只会保持人肉体的完整,对于精神上的损伤爱莫能助,尽管如此,它也在以几小时一点耐久的速度消耗着,吊着我的最后一口气。
恐怕要死了。
触觉和视觉是最重要的两种知觉,没有触觉,可以用眼睛确定我身在何处、所触何物;没有视觉,用触觉摸索也可以活的不错。
两种都失去,人就死了,就是虽生犹死。
濒死之际,我脑海中又想起哥哥那张毁了容的丑脸。
嗯,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我凭着肌肉记忆,攥紧一直握在手中的温良恭俭让之笔,猛的向自己心脏处刺去。
我模拟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没有痛觉。
尾蜕的耐久很快降到了(11/100)。
心脏逐渐传来麻痒的感觉,紧接着这感觉遍布全身。
我的意识也随之缓缓清醒,全身的神经渐渐涌上酸麻,紧接着,视觉也逐渐恢复,我再次看到了世界,尽管一片血色朦胧。
然而隔着血色,眼前的情景,却让我大吃一惊。
三四道人影,惊恐的围坐在我身边,他们的眼前是......在他们认知中,不可能存在的一幕——
一个哑女。用一支笔支笔。疯狂的插入自己的心脏心脏。她留下的狰狞伤口以恐怖的速度愈合愈合。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流出。
神,神。
原来我们之前认知的世界是假的吗,假的吗。
神迹,神迹。
同组仅剩的四个人,跪伏在我的面前,目睹我自残的景象,成了他们压死心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莫名其妙的无睡眠实验。
同伴接二连三人间蒸发。
大胡子诡异血腥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