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休止的恐怖风暴。
世界如此荒诞,像一部蹩脚写手写的荒诞小说。
这群人跪伏在地上,围着我痴笑起来,口中嘟囔着怪异的音节,我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向我跪伏,向我效忠,而是跪伏于世界,跪伏于世界的疯狂。
他们抛弃的不是自己的尊严与人格,而是抛弃了旧的认知。
现在,他们彻底疯了,跪在那里,争相吻着我的脚。
我站起身,看着四人,他们跪在地上回望我。
我看到,他们眼底,有什么狂热的东西要钻出来了。
打开存放厨房刀具的柜子,里面还有我被收缴的那把剖鱼刀,一共十几把,具体数量只有在厨房的船员知道,我一人一柄分发下去。
我、首陀罗、四个船员,一共六人。
除我们之外,船上还有十三个人,十三个人里,有一个探界人。
还需要伺机待发。
我从虚拟背包中拿出纸笔,对于这事物凭空出现的奇迹,四个船员已见怪不怪。
我想了想,试探着写道:“感恩主赐予的吧,主一直都在。”
他们抬起头,神情虔诚的看着这十四个字。
有人伏在地上,问道:“谁是主?”
“主名‘茨哀斋芝提’,创造一切,做一切事。”我不屑于解释,简单的写道。
“您是谁?”有人问。
“主放于此处的一个人格,与主互相证存。”我写。
“为何主与您,不做一切事?”
“主创造一切,但一切都是受限,受限于主的世界、主的观测者,世界要主创造什么、观测者要创造什么,主才能创造,并以此苟延残喘。”
角落里,一直沉默跪伏的人开口问道:“我们是主吗?”
我在字缝里挤着写字:“一切都是主,一切都有其主。”
他们暂时没有了问题,呆滞的跪在原地。
最后,我把纸翻过,在另一面写道:“去存在吧,去生活吧,真正的主不需要信仰,祂将爱你们,尽管这毫无意义。”
写完之后,我举起这张纸,让周围的人看到。
于是众人站起身来,拍掉膝盖上的泥土,坐回平常常坐的地方,尴尬的沉默了片刻,又开始大声笑闹起来。
有一个人忽然扶着桌子站起来,笑着冲我说:“主,我们应该有个名字吧?”
我从衣兜里掏出一片茶叶,把它高高举起。
“茶叶神教吗......也不错。”
那人又扶着桌子坐下,嘟囔道,接着,他又神经兮兮的看向我,问道:“这句话,是我说的,还是神说的?”
我悠闲的写道:“是神想的,而你说的,虽然你、你的这句话、除了你和这句话之外的一切,都是神想的,但这句话确实是你说的。”
就这样,在四个被我忽悠瘸了的茶叶神教信徒的照顾下,我勉强度过了这一天,信徒们做好了全船人的晚饭。
终于,明天,就轮到我睡一天,首陀罗在旁边护着我了,事情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