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遮版后蹲到第十分钟,我注意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修好了被雨冲垮的防雨罩,还支起了简单的支架。
半个小时过去,闪电频繁闪过,风暴中,天空一直都是黑色,我锤着自己的心口处,这样虽不会减轻心脏的疼痛,但是可以扰乱它疼痛的节奏。
他们取消了计划吗?我这样想着。
一阵雷声响起,雷雨声下,我没有听到脚步声,只见三道黑影就这样飘上了甲板,慢慢往船头移去。
温良恭俭让之笔握在手里。
眼看着他们离我埋伏的的地方越来越远,这样下去,难得的机会就要失去。
怎么办?
我脱下帽衫、裤子和鞋,放在脚下。
狂风凌冽的甲板上,我只穿了简单的短裤和背心,赤足,手上拿着一支笔,慢慢向船头的三道身影走去。
戴眼镜的黑影看到了我,又很快把头扭回去,揽住旁边人的肩膀,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这个是首陀罗。
“轰轰嗡嗡。”
每次这样的雷声惊起,我就借机往前走一点,脱了鞋的脚发出的声音很小,船也不大,很快,我就绕到了三人背后。
有人站累了,想靠在栏杆上,转过身,却无意间发现了一臂距离之外的我。
“你......啊?衣服呢?”那人错愕道,话音未落,另一人也随之注意到了我,扭头看过来。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意外的年轻,我想起来,他是同组的那个每天对我大献殷勤的年轻男生。
是你啊?......看来以后没人来给我送饭了。
他的瞳孔中,那个整日病怏怏,要人照顾的哑女没有任何回答,消瘦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活力,把手里的一支笔高举过头顶,笔尖对着他同伴头顶。
狼学派吊坠的拜年特性,加之温良恭俭让之笔的反人类特性,使原本锋利的笔威力翻倍。
哑女猛的挥下笔,同行者的脑袋瞬间被洞穿,向前扑倒而去,“噗嘶”的一声,大量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到他的脸上。
“啊?......哈?什......”年轻船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僵硬的伸出手,摸着脸上的脑浆,呆滞的看着我。
他的身后,首陀罗从虚拟背包中唤出一支手杖,手杖发出红色的光,猛的抽在他的后脑。
“嘭”
他被砸的张开了手,应声向我这边倒来,我随手提起笔,借着倒下的惯性,从咽喉处,自下而上插入他的下颌和脑干,然后跳走,让开他仍在扑倒的尸体,任其拍在地上。
那边,首陀罗已经麻利的开始切开第一个死者的后颈,用小刀挑起一条贴着脊椎骨,链接着大脑和心脏的线型装置。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取出年轻船员的睡眠保持装置。
之后,我们把两具尸体抛入包容一切的大海,轰隆的雷声下,尸体落水的声音微弱,声若蚊鸣。
首陀罗擦洗干净船上留下的血迹,脱下带血的外套,拍拍我的肩膀:“接下来的一天,我可就靠你了。”
说着,转身走向船尾,那里有拖着的一条小救生船,他没有犹豫,直接一跃而下。
“噗通”
我扒着栏杆看下去,他稳稳落在气垫船旁边的海水里,挣扎着游到船上,趴在上面,开始着手用偷来的机器把装置安装到自己身上。
血溅到我的脖子上了,我脱下背心,团成团,裸着上半身,用它简单擦了擦血,回到楼梯边,穿上丢在地上的干净帽衫和长裤,踩上两只鞋,露出无辜的表情。
再坚持一天。
如果不是哥哥,可以让我们两个无条件信任,刚才最好连首陀罗也一起杀掉。
再坚持一天,就轮到我睡觉了。
我一边下楼梯,一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