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船员们又嗡嗡的吵嚷起来:“出什么事了?”,“救援船来了?”,“只能是关于风暴的事了,但愿是好消息。”
厨房里,宿舍里,露天甲板上,驾驶舱里,机房里,还有原本就在大厅吃饭的船员们,很快的集结起来,开关门的声音、小跑踏地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人们围坐在大厅的餐桌上。
船上的被困生活本就平淡,对于一些突发事件,他们倒没有什么怨言。
集合的声音渐渐静下去,船长室的门被人推开,刚才进去的白胡子男人在船员们的注视下缓缓走出,一只手上拿着一张打印纸,另一只手开始一一点着船员们数数......“三四五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一,再加上我,二十二......”
数罢,船长面色难看起来,围坐的船员们也“哄”一下子吵起来:“有人不见了!”“我们在大海中间,这怎么可能?”“快看看是谁?还在宿舍里没睡醒吧!”“卡卡呢,我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我在这啊?”
船长拿起名单开始点名,另一只手向下挥动,示意安静:“席尔瓦?”“我在!”
“琼瑟?”“诶!”
“卡福......”“这儿呢!”
“......哑巴!”我站起来,高举起手,船长看向我,“哦,我看到你了!”
“萨拉斯——”
“到!”
“首陀罗?”“在。”那个入侵者眼镜男回道,我暗暗记下他的名字,看来探界人的名字不会改成迎合世界观的。
“贝利?”......“贝利?”船长问了两次,没人回答。
船员们炸了锅,也附和着大叫起来,四下张望:“贝利!贝利?”。
早上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大胡子船员跑到船长边上:“我昨天晚上跟贝利、卡福他们打牌,看到贝利回自己房睡觉了!”
这天上午,所有人都自觉动员起来,寻找一个叫“贝利”的人,或者一具曾经叫“贝利”的新鲜尸体,但是所有地方找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徒劳的一番翻找过后,人们淋着雨,不约而同的集合在了露天甲板上,扶着栏杆,呆呆的看着大海。
贝利消失了,或许是自己跳下去,或许是有人杀了他,找不到尸体,这就意味着不知道他的睡眠保持装置有没有被挖出来,或者贝利是个没有装置的入侵者?
我们都知道,他现在就在大海里漂着,还没有沉到底,没有什么证据,就是知道。
我看了戴眼镜的入侵者一眼,刚来第一夜就动手杀人需要魄力,他或许会是个狠毒之辈,但他没有魄力,没这么果敢。
谁杀的?
风暴中的大海像亿万只咆哮着聚在一起的轰鸣电锯,凡人们看着它,就知道,那是不可抵抗的。
从这一刻开始,船上的节奏开始步入正轨......杀人的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