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着这些字句和资料,投入阅读之后,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早晨,天应该到要亮了的时候,只是云遮住了太阳,看不到所谓晨曦,但我们都知道邪不压正,领袖们的子弹飞了那么久,太阳离照常升起,只差一步之遥。
大家伙儿,别害怕!游艇在风暴里停下啦!你们一笑天就亮啦!天一亮你们就该笑啦!
我揉着太阳穴整理起思绪,别老空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主要的疑问是,为什么失败了的睡眠实验参与者们,被人集中安置在了这艘小船上,还要前往好望角?
而且还这么巧的遇上了风暴?会不会是那个“慈爱人体科学”的高层故意想借风暴之手,意图灭口这些身体出现毛病的雇员?......如果员工乘船是秘密进行,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门外开始出现响动,隔着我挡门缝的被子,阵阵跑动和怪叫声,一下下震动着地板,兼有船员们没心没肺,豪放大笑的声音。
收拾好屋子,再把东西们塞回原来的位置,走廊里的指针式的挂钟正好开始“铃铃”的响起来。
我想记下钟响的时间,但又不会读指针型的钟表,只好去船尾的电子屏幕那里看阿拉伯符号显示的时间,屏幕里的字幕滚动着一些最高海浪高度和船只所在位置之类的信息,等了一会儿,开始显示室内外温度,到一遍循环的最后,我才等到时间——“07:33,5月5日,2053年,今天是:鹿克斯诞辰和消费购物纪念日”,它这样显示。
看到了时间,我低下头,把一侧的头发撩到耳后,走开,准备顺着人流去食堂吃早饭。
一个不认识的大胡子船员裸着上身,从厕所旁边的洗浴室晃悠悠走出来。
他一边用不比他的脸干净到哪里去的毛巾擦着脸和胡子,边奇怪的问我:“走廊里的挂钟坏了?”,说着,他把毛巾挂在墙上的钩子上,腾出手来,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脑袋。
想要看时间的话,不去读走廊里的钟表,反而在这里干站了半天,等着屏幕滚动,怎么想都很可疑,好在这个船员粗枝大叶的,好糊弄,我才得以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
走上旋梯,就从船底的宿舍层到达了大厅。
人们在熟人和朋友旁边围坐着一桌,一边聊天,一边往嘴里送着某种馅饼,馅料被咀嚼后的彩色碎屑,随着人的张口闭口而喷到桌上、挂到嘴角,不时的,某个桌上的人堆里发出一阵哄笑。
我记得昨晚看到的对话纸上有很多油点饭渣,这个世界里的我应该是为了与大家交流,所以纸笔不离身,至少进餐的时候会随手摆在桌上,而且不是单独一人吃饭,这样才会溅上这些饭渍。
所以,我今天也特意带了纸笔,随手揣着,尽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从厨房学着别人的样子拿到了一盘馅饼和某种蔬菜汤,找了角落里人少的桌子坐下,刚才的大胡子穿上了上衣,坐在对面桌,讶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慢慢啃起饼来,有一说一,比起哥哥做的菜来要难吃不少。
看来座位不是每人固定的,我松了口气,吃完之后,我从衣兜里拿出点茶叶含到嘴里,以此来把那些油腻腻的味道从我嘴里清除出去。
靠在座椅背上,我注意到餐厅里一件奇怪的事——所有船员都是穿着自己的休闲服装的,有帽衫、有夹克,恐怕是因为他们只是那家公司的员工,仓促间临时乘船,而不是专业的海员的缘故,但是人群中却有三个穿着相同的水手制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与众不同,单独占着一处桌子。
恐怕是负责驾驶的船长和水手吧?
那家慈爱人体科学集团,雇员们恐怕没有人会驾船,更不懂海上航行,如果二十三名船员都是他们的员工,船是动不起来的,更何况是跨大洋、越大洲的航行,尽管是在2053年,这样的航行并不算困难,但没有训练的人也很难驾船。
就相当于说,船长和水手不是慈爱公司的员工,那么如果慈爱公司故意想利用风暴灭口,他们会知情吗?
正想着,那一桌穿制服的人停下了对话,其中一个白胡子男人突然站起来,环视着食堂四周,船员们疑惑的停下喧哗,齐齐看着他,他却波澜不惊的轻声清点着人数,视线盯到我身上,顿了顿,然后又移向别处,紧接着,他抬脚走向船长室,很快,船上的广播响了起来。
“我是船长萨莫拉莫,现在所有船员请暂停工作,到大厅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