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廷尉署。
“说,同伙还有谁!”狱卒质问道。
“我董厥一人所为!”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董厥依旧嗓门洪亮。
“啪!”狱卒已经听够了这样的答案,于是愤怒地甩了一鞭子在董厥身上。
董厥紧咬牙关,忍着剧痛大骂道“:你等阉竖走狗必不得好死!”
“那就看谁死前头了!”狱卒被董厥彻底激怒了,手上的鞭子不停往董厥身上招呼,打得鞭子都血迹斑斑。
“车骑将军到!”
行刑狱卒闻声随即收起鞭子,向邓芝拱手道“:见过车骑将军。”
邓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你等出去片刻。”
“车骑将军,这……这不合适吧。”狱卒面露难色。
“怎么,这是怕我这个老头把人劫走不成?”邓芝瞪了狱卒一眼。
狱卒虽然不想得罪车骑将军,但他们更不敢违抗廷尉张付的命令。
“恕难从命……”狱卒语毕,齐刷刷地跪倒在邓芝面前,挡住了去路。
“你们!唉……晦气!”一时间邓芝气得直跺脚。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快退下!”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飘入了刑讯室里。
狱卒闻声随即一个个退出刑讯室,不一会刑讯室就只剩下邓芝与遍体鳞伤的董厥两人。
“车骑将军可要快点,别让在下为难。”那个尖细的声音再一次进入了刑讯室。
“老夫不会让张廷尉为难,请放心。”邓芝回应道。
“老将军来这做什么……”
邓芝看着奄奄一息的董厥,轻叹一声后,屈下身子,贴近董厥耳边小声道“:如今太子危矣。”
董厥一听猛一抬头,原先淡然的眼神开始慌乱,一丝恐惧在他心里开始迅速蔓延。
“董厥杀贼不成,反牵连太子,恳请老将军帮帮太子!”说到此处,董厥竟然热泪夺眶而出。
而邓芝却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董厥的肩膀,然后便转身离开刑讯室。
“方才下属无礼了,望车骑将军莫要怪罪。”廷尉张付见邓芝走了出来,于是便急忙向前说道。
邓芝摆摆手道“:方才狱吏不过是履行职责罢了,是老夫让张廷尉为难了。”
邓芝从廷尉署走出后,便坐上了等候多时的马车。当马夫扬起马鞭时,邓芝心里一横,便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朱提郡,汉阳王府。
“殿下,此次大战备安营折损了近五成人马,允以为可以将殿下的死士编入备安营中,如此便可无须担忧被陈祗的细作发觉。”董允道。
“令君想的周到。孤……有一事想问令君。”刘谌说到这有些许犹豫。
“殿下问吧,允知无不言。”
“令君,章武剑是怎么回事?”刘谌语毕,心脏突然加速跳动起来。
董允似乎听到了刘谌那急促的心跳声,他微微一笑,然后道“:殿下应该知道先帝曾下令所有皇室成员都不得过问此剑吧。”
刘谌见董允如此回答,不由得涨红脸继续说道“:可、可孤觉得将来、将来也许会需要……”
“既然殿下想知道,那允便说吧。章武剑由名匠蒲元取金牛山上等铁石所造,其剑削铁如泥自不必说,关键在于先帝临终前留有一份密诏,即执此剑者有斩除奸佞之权,天子不得降罪!”董允语毕,看了刘谌一眼,发现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奸佞……”刘谌试探着着董允。
“此剑可斩佞臣,亦可斩昏君!”
董允话音一落,刘谌几乎瘫倒在地。
董允看着唇色发白的刘谌,心生困惑,便问道“:殿下,你这是……”
“若、若歹人得此剑,岂不是要为祸天下?若陈祗之流得此剑,那父皇、汉家社稷,岂不是危矣!”刘谌语毕,不禁潸然泪下。
董允见刘谌如此悲痛,便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心,先帝将章武剑交由武侯以辅助陛下,武侯病逝五丈原后,此剑便消匿于人世了,若陈祗之流有此剑恐怕早就动手了吧。”
刘谌悲叹一声道“:父皇为奸佞所蒙蔽,如今朝纲不正,奸邪横行,孤真的能澄清宇内、中兴汉室吗?”
董允这时说道“:武侯昔日北伐时作有出师表以呈陛下,其中有言道──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谏之路也。其中的道理殿下不会不知吧。”
刘谌听后,沉思片刻后道“:武侯说得对,不能妄自菲薄。对了,孤还有一事想与令君商议。”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