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街上议论纷纷的都是昨儿晚上的事儿,红缨这下子可是真出了名了。
净月和微烟一大早出来市场里买菜,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讨论红缨姑娘,连菜贩子都知龗道。
“哎,老王头儿,听说了么?长乐坊里又新出了个名角儿,叫个红缨。那丫头,昨晚上可是替着海棠姑娘跳舞的,没想到,最龗后她能站出来,说自个儿是长乐坊里新一任的头牌,不是海棠,是红缨。你说稀罕不稀罕?”这边卖萝卜的老汉对旁边儿的摊主说道。
“是啊。从来长乐坊里换头牌不都是班主出来介绍的么?这丫头可真大胆!她这么一闹,只怕回去要挨一顿鞭子,你说好好龗的,做什么不行非要多那句嘴,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这边儿的老王头儿一边儿给人称菜,一边儿应和道。
旁边儿卖土豆的不愿意了,满脸戏笑地指着卖萝卜的老汉说:“老杨头儿,你昨天晚上又拿着钱偷偷去长乐坊里找乐子了吧?!小心我回去告诉你婆娘,看你婆娘不罚你跪搓衣板儿!”
那老杨头儿听了,连喊冤枉:“你你你……老赵婆子,你可不要冤枉好人,黑天白夜地你说你胡扯什么?你可是看见我进了长乐坊了?”
一听这话,旁边儿的老王头儿也赶紧过来给老杨头儿帮腔:“老赵婆子,不好好地买菜,你偷听我们几个大男人说话做什么?!”
没等老赵婆子开口,微烟倒是憋不住了,张口问道:“赵婶儿,你们说的这长乐坊,红缨什么的,都是什么呀?”
老赵婆子一听,咧嘴一笑道:“一看就知龗道是藏在闺阁里的丫头,清清白白什么也不晓得的。”说完拿眼睛剜一眼旁边的两个老头子,道:“你看看你们俩,好好龗的在人家姑娘面前尽说些不正经的,惹得人家姑娘不明不白倒来问。”
老杨头儿听了这话,朝着微烟道:“姑娘你问她做什么?她一个老太婆,连长乐坊也没进过,哪里认得什么红缨姑娘!你倒不如问我们来的实在些!”
说着,不由分说把微烟招揽过来,满嘴巴吐沫星子乱飞,把长乐坊头牌的历史一个个如数家珍似的道了出来。惹得一旁的老赵婆子直骂道:“老杨头儿,你们也忒不厚道了些,这般明的暗的抢我一个老婆子的生意,你们……”
老赵婆子的话还没说完,这边儿的净月无奈地一笑,拉住她,递过去一块儿银子,道:“赵婶儿,您这摊儿上的大白菜,我们全要了,麻烦您送到长乐坊旁边儿的仁善药铺去。”
看见银子,老赵婆子高兴地合不拢嘴,痛痛快快地应了声:“哎!夫人您带路!”说完,推着车子上的大白菜跟着净月走了,气得后头的两个老头子龇牙咧嘴,开始满脸堆笑地拉着微烟推销自己家的萝卜和土豆。
微烟看见净月走了,一着急,就要跟着回去,可遇上了这两位,实在不好意思,到最龗后只得抠出两文私房钱,红着脸笑眯眯地试探着说:“我就有这么多钱,能买多少萝卜和土豆啊?”
两个老头子听了这话简直要晕倒,好死不死的,人家一出手就是一车大白菜,这丫头出来买菜竟然只带两个铜板,他想问:“姑娘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手,哈?”
可看在微烟是个姑娘家的份儿上,这话倒也不好问出口,最龗后一人送了根萝卜,一人送了棵土豆算是见面礼,钱也不要了,只招呼说:“姑娘,往后府上要买菜了,你可得多照顾照顾你这两位大叔的生意啊!”
微烟讪讪地干笑两声,点头如捣蒜:“是,是,我一定多照顾,一定多照顾,呵呵……”说完,脚底生风,怀里抱着一棵萝卜和一个土豆,慌慌忙忙朝着净月的背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