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等等……等等我……”微烟一阵急走,两条腿走得发酸,总算追上了净月和老赵婆子,一时气喘嘘嘘,扯着净月的胳膊撅嘴道:“姐姐,你也不等等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要丢了可怎么办呀?”
净月见她那副样子,揶揄地笑道:“你呀,是个一出门儿就不舍得回去的,若是丢了岂不正好?”
“姐姐~”净月一句话让微烟觉得甚是没脸,那一抹潮红从脸上直烧到耳朵:“姐姐就会笑话我,若放在从前,你可断断是不会如此这般的。可见,这人啊,做了夫人,连脾气也是要长的呢……”
“你这丫头,竟是这般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撕你的嘴呢!”净月说着,作势就要去扯微烟的嘴。
微烟向来是爱玩闹的,哪里是就肯这么束手就擒的?她一边儿冲着净月嘻嘻地笑,一边儿得意地往后退开去,可巧儿走到街角儿拐弯儿的地方,没留神就撞上了一位姑娘。
“你是哪家的姑娘?竟是这样没大没小的,青天白日在街上乱跑,一点儿礼数也不守!”微烟撞了人,扭过头来正要道龗歉,不想,那被撞的姑娘没说话,她身边那位瞧着像个丫头的却扑上来一同的训斥。
听了这话,微烟自然不符,便张嘴道:“你不也是青天白日地在街上逛么?我不守礼数,你就守了么?”
“你……”那丫头也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被微烟这么说一通,哪里肯饶?倒是她旁边儿方才被撞的姑娘连忙上前拦住了,道:“小丫头不懂事,还请姑娘莫要见怪。我们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再携她登门向姑娘赔礼道龗歉。”
说完,款款一施礼,便拉着那小丫头去了。那小丫头很是不满,回头狠狠地看了微烟一眼。微烟也不示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回去,却被净月拉了,往长乐坊外头搭建的小台子上看去。
“哎,那不是……”微烟往那台子上一看,立时认出上面站着的人是景宁来,一时没忍住,差点儿就喊出口去。
净月及时地拉她一把,道:“这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地方吗?你也是受过调教的,这才多长时候,竟是全忘了的吗?”
微烟自知理亏,也不做声,只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台子上站在一队女子中间的景宁。
一位似是很有些身份的女子站到台子前面正中间来,扬声向台下的人宣布道:“昨日,长乐坊里出了红缨姑娘的事,确是长乐坊的海棠姑娘出了事,无法再扛起长乐坊头牌的名号。今日,长乐坊在这里特破例举行选舞大赛,来到这里的姑娘们,只要是符合选舞要求的,都可以上台来展示一曲。若能获得名次,不仅可以获得此次大赛的奖金,还可以留在长乐坊,跟长乐坊的师傅们学习歌舞。若有幸拔得头筹,长乐坊头牌的位置可等着大家……”
此话一出,下面俱是一片欢腾,这时候净月和微烟才看明白,原来这是一场选舞大会。再看看台子上头,长乐坊牌匾下悬着的横幅,今天竟是长乐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选舞比赛。台子后面站着许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那队伍排成长龙,一眼望不到边。
美女没有看到尽头,却看见了推着一车大白菜拼命往人群里挤的老赵婆子。这一看了不得,臊得净月和微烟恨不得找个地逢儿钻进去。原来这俩人只顾着自己看热闹,全忘了老赵婆子跟在后面推了一车子的大白菜给他们送菜的事了。
忙忙地走出来,领着老赵婆子拐到旁边的仁善医馆,叫人卸了一车的大白菜,送老赵婆子出来的时候,净月少不得要再多给些小钱打发她,如此,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