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被杜十娘捏住了脸,她眨了眨眼,无奈的说道:“我就说……先生自己去问的。” “也没有你这样的。”杜十娘松开安宁,揉了揉安宁微红的面颊,嗔道:“七姨和阿纤姑娘怎么能说那种事儿,你以为是店里的姑姑们?” 开玩笑。 先不说阿纤的性子,就单单说七姨……杜十娘完全无法想象,她的七姨会和小辈讨论什么“面首。” 同辈的人,似是温梨和七姨开玩笑杜十娘还相,对着纤阿……怎么可能。 那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是会对“面首”、“俊美男子”感兴趣的类型。 安宁轻轻叹息,她走到杜十娘面前,虽然她的个头只到杜十娘的腰腹,但是仍旧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姑娘:“所以我才说,先生自己去问七姨,问我们,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杜十娘:“……” 微微沉默后,杜十娘看向身后,只见明灯一幅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至于说白玉盘,孩子满面通红的,小脸像是能滴出血似得,见到杜十娘看过来,立刻眼观鼻,鼻观口,老神在在的自欺欺人。 安宁不会撒谎,白玉盘更是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杜十娘便左手撑在桌子上,身子朝着右方倾斜了一瞬。 安宁见状,则是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杜十娘的右手边。 稳住身形,杜十娘单手扶额,无奈的说道:“七姨她……是在说什么呢,我真是弄不明白了。” “先生若是好奇,去问就是了。”安宁说道。 听着安宁的话,杜十娘作为安宁的先生,轻轻弯腰,与安宁四目相对。 “先……先生?”安宁能感受到杜十娘的呼吸落在面上,本来淡定的面容出现了几分慌张的神色,她稍稍后退一步,视线往杜七的方向斜了一瞬。 杜十娘伸手轻轻撩起安宁刘海,自腰间取出一根发带,轻轻给安宁扎了一个朝上的小辫,露出清爽的额头,缓缓说道:“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丫头,年龄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凉风吹过前额,安宁失去了刘海的保护,心思微乱,她扭过头去,说道:“先生,我也不是小姑娘了。” “这倒也是。”杜十娘点点头,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白玉盘:“你们两个丫头……倘若是往年入店,差不多也到了可以梳拢的年纪。” 梳拢? 梳拢… 梳拢! 明灯、安宁和白玉盘听到杜十娘话语的反应截然不同。 “看我做什么?”杜十娘曲指轻轻弹了一下安宁的额头:“你们没入店,懂得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常姐姐把你交给我,可不能学坏了。” “……”安宁眼角微微一颤。 学坏? 先生该是不清楚她在如春风城之前是怎么样的坏人吧,贪嗔痴可以说是犯了一个遍。 “还有你们两个人丫头。”杜十娘转头看向白玉盘和明灯:“方才七姨说的话,全都给我忘掉,一个字也不许留下,听明白了吗?” 白玉盘一听是命令,立刻就认真起来:“听明白了。” 明灯则是使劲的点头。 杜十娘满意了,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过于霸道了,她便在桌子前坐下,挥手将三个小丫头招过来,小声道:“你们还小,对好看的公子感兴趣……这也正常。” “我不感兴趣。”安宁立刻说道,她和白玉盘的害羞可不一样,尽管她也因为面首而想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完全不在意。 再好看的男人,也不可能比翠儿姐更好看。 贪嗔痴她占了全,但是色之一字,安宁只认翠儿,在翠儿之前……她都没有人长得是否好看这个概念。 “你不一样。”杜十娘揪了一下安宁额前的小辫,接着对着白玉盘说道:“至于你们两个丫头……男人再好看,也不抵姑娘家好看,记住了吗?” 明灯和白玉盘对视一眼,觉得杜十娘说的很有道理,一头。 世界上,是不存在比七姑娘更好看的人。 尤其是白玉盘,她在沁河医馆看书看的多,书上说的好看的男性是“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 她有脑补过,不过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这些,统统都比不上杜七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个眼神。 “行了,七姨也是……净给我添麻烦。”杜十娘做完了一切后,站起身看向和纤阿聊得正开心的七姨,哼了一声:“我去瞧瞧,你们在这儿坐好。” 三个丫头应声,一起看向杜十娘的背影。 安宁想着杜十娘方才那对着小孩子的态度和她告诫小丫头的话,眸子注视着杜十娘逐渐远去的高挑的身材,俏脸微微一红后,伸手轻轻捋下额前的发带。 放下刘海后,安宁将发带瞧瞧的收入怀里。 她其实也是很喜欢杜十娘的,毕竟……这是教她练琴的先生。 安宁比起白玉盘和明灯,更能近距离的体会到杜十娘的包容与温柔。 杜十娘的话安宁明白,她是想让白玉盘和明灯以后变成喜欢姑娘家的姑娘,所以从现在就开始给她们灌输姑娘家比公子要好看的信息……趁着明灯和白玉盘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将她们的性向给定下来。 说不上是杜十娘私心,而是在春风城里,喜欢姑娘家就是比喜欢公子要合适,八成的也能过的更加舒心。 安宁微微眯起眼睛。 至于说为什么是对着白玉盘和明灯说,想想杜十娘对她说的那句“你不一样”就知道了。 她和明灯白玉盘这种只对杜七憧憬的单纯丫头可不一样。 安宁得意的看了一眼白玉盘,心想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女儿家的味道,正在学习中……但是至少,她目前是这几个人里,唯一一个已经知道怎么去喜欢姑娘家的人了。 说不得,她都是走在了杜七前头呢。 说开一些。 安宁已经是“好色”的人了,所以是小大人。 其他人,还单纯着,可能就只有白玉盘知道杜十娘的意思,但是从白玉盘对于白景天朦胧的好感来说,她还差的远呢。 “月姐……”明灯不比安宁,她此时依旧迷迷糊糊的,她抓住白玉盘的衣角,疑惑的说道:“十姑娘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忘了七姨的话还能懂,但是姑娘家比公子要好看? 是有什么意思吗。 “我也不懂,不过你一个丫鬟,哪儿来的这么多疑惑。”白玉盘瞪了明灯一眼,认真的提醒她:“姑娘让你记住你就记住,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问为什么。” “我……”明灯一怔,略显委屈的说道:“我这不是与姐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