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她说这话,也是找了个好人家。”安宁轻轻抓住了明灯的手,将明灯护在身后,对着白玉盘说道:“小玉儿,你还不是七姑娘的丫鬟呢,这就开始向着先生了。” “我……我没有。”白玉盘一愣,随后说哦道:“那安宁姐,你与她说,十姑娘方才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教训明灯,但是自己其实也有好奇。 “我?”安宁松开明灯的手,捏着裙角轻轻在白玉盘面前转了一圈,旋即说道:“小玉儿,我好看吗?” 安宁这个曾经春市压台的“货物”对于她自己的姿色有着十成的自信,就如同杜十娘说的,她如今看外貌也是能梳拢的了,并且一定会有许多人喜欢。 “安宁姐自然是好看的。”白玉盘点头。 “果然,你就是个小丫头,难怪先生说的那么隐晦。”安宁看着白玉盘的眼神,啐了一声:“我不与你说,省的先生教训我。” “……”白玉盘微微沉默后,对着明灯说道:“所以我说,姑娘的说的话,若是不明白深意就记住,不要去问。” “问也问不出什么,月姐,我懂了。”明灯瞧着安宁得意洋洋的样子,眨眼后说道:“安宁姐,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儿吗?” “当然……”安宁说着,忽然瞧见了明灯平静的眼神。 明灯是知道,她是修仙者的事情的。 安宁这才想起来,她的年岁都不知道比杜十娘大多少,领先白玉盘……也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自己可真没出息。 “你这个丫头,看起来最单纯,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安宁抽了抽嘴角,指着明灯的脸:“以后,你一定不会吃亏。” 白玉盘疑惑的看着明灯,不知道安宁和明灯在说什么。 明灯则是认真说道:“安宁姐,我以后是要保护小姐的,现在就要……想的多一些了。” “所以,你不懂……才去问?”安宁一愣。 明灯点头。 安宁回过神来,她走过去,拍了拍白玉盘的肩:“小玉儿,原来你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白玉盘素来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她平静的说道:“我还不是姑娘的丫鬟,傻也不碍事。” “……” 安宁又是一愣,她瞧着面前的两个人,呸了一声:“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我不与你们比。” 回过身,安宁却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 小姑娘有小姑娘的算计,老姑娘也有老姑娘的场子。 此时,七姨正亲密的牵着纤阿的手,与她聊着加长。 “阿纤姑娘,可有小字?”七姨问。 “我……”纤阿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瞧着站在七姨身后的杜十娘,语气一滞,什么也说不出来。 杜十娘黑衣衬着轮廓,俯身在七姨的椅子后,摆手说道:“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纤阿:“……” “你是哪来的?”七姨转过头,盯着杜十娘:“看不到我和阿纤姑娘在说话?有你插话的份?” “七姨,我也不能总是和小丫头混在一起,带坏了她们怎么办。”杜十娘说道。 “那你不会不说话?”七姨盯着杜十娘:“或者,你也想和四闲一样,一起去刷杯子。” “我不想。”杜十娘摇摇头。 “我……”此时,纤阿轻轻起身,说道:“七姨,十姑娘,我想去洗一下脸。” 杜十娘的到来,也算是给她解了围。 “一会,阿纤姑娘和红吟、明灯一起洗洗,再等一会儿就是了。”七姨说着,眼看着纤阿僵硬的脸,眨眼后又说道:“屋子里闷,先洗洗也好。” “姐姐去吧。”杜十娘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明灯,带你阿纤姐姐去盥洗室。” 没有个人领着,天知道纤阿能转悠到哪里去。 “嗯。”纤阿松了一口气,随着明灯出了门,总算是逃离了风暴中心。 “……” 纤阿走了之后,杜十娘自然而然的在她的位子上坐下,旋即盯着七姨看。 “你有什么事儿?”七姨叹气。 “您和她在说什么呢?”杜十娘低声道:“我怎么从安宁的嘴里听见了“面首”?” “呸,随口替了一句。”七姨眼睛一抽,见到杜十娘不信的眼神,只得解释说道:“我与她说金兰地呢,她问了一句接待女客的是公子还是姑娘。” “这样?”杜十娘便明白阿纤天真的随口一问,七姨也就是随口一说。 “我就说,您不可能与小辈说这些。”杜十娘笑着。 “我与老家伙们也不说。”七姨瞪了杜十娘一眼。 “好啦,说正事。”杜十娘掩面一笑,随后认真了一些:“七姨对她这么好是想要做给我、四闲、阿寻看的吧。” “是。”七姨说道:“让你们心里有个数。” “她是什么人?”杜十娘摇头:“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来这儿玩,您也是敢。” “算是故人之后。”七姨说着,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是个不错的孩子。” “您的故人?”杜十娘微微一愣,于是就理解了七姨为什么对纤阿这般的好,应当是认出来了,所以才去问的。 “来头呢?”杜十娘有些忌讳的说道:“她的镯子,可不是一般世家小姐能够戴的起的,您还有这种故人呢?” “这不是还有个师承?我的故人多着了。”七姨白了杜十娘一眼,随后说道:“和尊上有关系。” “尊上?那没事了。”杜十娘立刻说道。 听到了尊上两个字,杜十娘所有的顾虑、忌讳全部消散一空,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是什么呢,您早说与尊上有关不就行了?若是这样……那我之后的茶会,都带上她一起玩,不会让您丢脸。” 知道是自己人,杜十娘就能放心了。 “是她自己说的。”七姨留了一个心眼:“十娘,你找个机会,让四闲问问淮竹姑娘,或者……让七姑娘问问景天公子。” “知道了。”杜十娘伸了一个懒腰,旋即笑着说道:“七姨,其实我方才听到安宁说您和阿纤姑娘说面首……您猜猜我第一个念头,想的是什么。” “什么?”七姨觉得杜十娘没憋什么好话。 “我想到了师先生和不远万里来追师先生的严姑娘。”杜十娘轻轻咳了一声。 七姨悄悄摸出了一个戒尺。 果然就没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