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精品书屋>女生耽美>关东粮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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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我再想想。出号也不容易。觉着对不起老掌柜。”

“竟瞎寻思,哪有那巴宗事儿?你看五站这疙瘩,开铺子的有几个没当过年青的?都是从这道上走的。有啥舍不得的?别怕没钱开不起铺子,我当哥的帮你还有啥说?”

郑庆义:“蒋掌柜,先谢谢你。到时候的时候,想好了一定找你。”

“还想啥,我北边开小铺的那个,闲乎院小了。正准备找个大点的地场。等他倒出来,我先租下。哈时用,给你留着。”

“太好了,就按大哥说的办。哦,我到交易所看看,镰刀先放你这儿,等地户谁来了,我让他上你这儿取。钱得过两天送过来。”

“啥钱不钱的,你白送人情,就不行我送你人情?再说也没几个子。”

开铁匠铺的蒋掌柜,两人交往甚密。郑庆义马上说:“那可不行,抽大烟拔豆根,一码是一码。都白给吃啥呀。”

打铁的师傅在一旁忍不住地说道:“郑老寒,你总是往地户身上搭钱,你东家也不补补你。”

郑庆义:“我也不白搭,蒋掌柜你忙着,我到对过看看。”

郑庆义说的对过是连沿五间青砖瓦房,门口挂着“粮谷交易所”的牌子。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吴善宝见郑庆义出来,埋怨地说:“翰臣,唠啥呐,才出来。等老半天,咱这是干啥去?”

郑庆义顺口说:“我让他打几把镰刀,算算帐。欠不老少钱了。没听说成立交易所吗?看看热闹去。”

“你也真是的,你帮着维护地户,谁帮着维护你呀。”

郑庆义不耐烦似的说:“得了。你知道个屁!咱到里而瞅瞅。”

黄三良惊呀地问:“郑老寒你来真的呀?投机倒卯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庆义不在乎地说:“倒两把管啥的。瞅咱那老东家,太老赶。满站内那个粮铺不争着来倒倒?连点活润劲儿都没有。你没听说来的都赚着了。要想发财就得到这儿来。到时候的时候,给你俩儿整点逛窑子钱。”

吴善宝嘲笑的说:“你不是不好多嘴吗?咋,经不起出其不意了。等分钱得了,损种。”

五站的特殊地理位置,也引起了日本人的重视。随着中国人开办商业的红红火火,日本人在这里开设各类商号。现在来看,日本人开买卖不仅是为赚钱,他们为了吸引更多的中国人,先是在辘轳把街开了几家对外称为料理的妓馆,接着又开了几家自称为西药房的鸦片馆,以后又陆续地开办了当铺和洋服店,多数是日本的退伍军人。后来伴随着侵略政策的实施,在站内行业逐渐增多。如经济侵略与掠夺型的三泰栈,在站内设了分号,它大量收购粮谷,推销日本商品。特别是日本的移民政策实施,日本人不断地湧入四平街站内。而且日本粮商也越来越多,已于中国粮商形成竞争之势。而倾销日本货的日本百货商、杂货商相继开业。较大规模的是日本人开的大连洋行,经营百货类。

南满铁路株式会社也有意把五站打造成宽城子、奉天之间重要的粮谷集散地,成为日本帝国主义掠夺东北资源的新基地。粮谷交易的兴隆,使五站兴起了许多有名的大粮商,加上众多中小粮栈的建立,吸引越来越多的老客来到五站。有三棱和三井两个会社背景的三泰栈,主要收购大豆的大户,它凭借满铁的优势,把持大豆外销量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日本为了垄断粮谷市场,在宽城子、奉天、大连等沿铁道线的城镇,相继成立了粮谷取引所,下设信托株式会社。这种新的交易方法,刺激辘轳把街的粮商们。站内中国粮商已有三十余户了,还有十多户从事粮食,豆油、酒类加工的商号。每年外销粮谷十多万吨,已形成一定的市场规模。同时粮食价格的大起大落,不断地影响粮食的生产与经营。这就使粮商们有了成立交易市场的愿望。五站的商会也顺应潮流,成立粮谷期市交易市场。交易市场的成立,为粮商们套期保值和投机提供了方便的平台。

交易所的成立可是新鲜事,好凑热闹的人不免前来观看。郑庆义也是这样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就得学习,这是年青的郑庆义的长处。郑庆义进入交易所,为这里热闹场面所吸引,从此以后,他在投机倒卯中沉浮,也在商海中崭露头角。

粮谷信托交易大厅内挤满了人,个个都争着往前挤着看。粮谷信托交易就是现叫的期货,当然,那时老百姓不叫它期货,而是称之为“投机倒卯”或“买空卖空”。

交易大厅里头竖一个黑板式的大牌子,有人正将一个个纸条帖在牌子上。另有一身穿灰色长袍的人在前头,一边比画一边高喊:“一等大豆二十火车!七分二厘五(单位为升,下同)”有人飞快的记在纸条上,随后交给大牌子前的人把纸条粘到牌子上。

这时人群内有人喊道:“我买高粱!”打着手势:“一等高粱十火车,四分五厘。”

交易人员又将写好字的纸条粘贴到牌子上。接着有人大喊:“那单大豆我要了!”

黄三良、吴善宝蒙头盖脑不得要领,郑庆义饶有兴趣,十分专注地观察场内态势。只见大豆价不断上升,交易人员嗓子都喊哑了:“七分二厘五。”“大豆七分五厘。”……“一等高粱四分七厘五。”……

顿时人们相拥而上,高喊:“我买大豆。”“我买高粱。”……

这一波过去后,沉默了一会儿,交易所的交易人员又将写好字的一个纸条帖在牌子上,然后喊到:“一等大豆,五十火车,七分五厘。”

交易人员喊了半天没人要。刚要换另外的纸条,这时,一个人举手高喊:“涨得太快了,那我也要。”

郑庆义一看是富盛长掌柜。交易员处理好后,与另一个人说几句话后,又上台前喊:“七分七厘五,三十火车谁要。”

只见玉成隆的掌柜喊到:“我要!”说着举起手,手心向里出三个手指,随后右手拍拍自己的左肩膀。那人一拍板喊声“成交”。随后买卖双方到另一个屋去办手续。

由于价格涨得快,买到的人兴高采烈,没买到的人有些沮丧;卖出的人有的也后悔:“晚点卖好了,晚点卖好了。”

黄三良听明白了,窜动郑庆义说:“寒山,涨这么蝎虎,咋不买点呀?”

吴善宝也说:“是呀,进来就买,一升当时就赚五厘呀。”

郑庆义说:“看明白啥了就买?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那时的期货交易方法很简单,双方是面对面买卖,用手势表示,买方以手心向里,卖方以手心向外,用手指表示数目,双方认可后,拍肩膀表示成交。交易所人员则大声喊叫的叫行,若是买卖双方互相认可,交易所人员则拍板确定交易成功,并将价格书写到牌子上。买卖交易单位最小是一火车(一火车皮三十吨),期限一般是一卯到六卯,一卯是十五天,所以交易一次最长不超过三个月。成交后买卖双方签字画押、交手续费和契税。

郑庆义琢磨着心想挺简单的,上面的人按价一喊,有人买就成交,没人买就拉倒,这也没啥神密的。正琢磨时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郑庆义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呀——,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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