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建国他所擅长的,是自出生以来就自带的种族天赋——种地。 是拜师学艺后的谋生手段——石匠。 是在外工地上干了几十年的技能——盖房子,搞装修。 别的东西,可能会一些,但是说不上精通。 像他,现在给家里装个电线啥的,做个座椅板凳,绝对没问题,但你要他去当个专业的电工,木匠,还真不一定能吃上这碗饭。 所以他也没想着去搞点别的事情。 就在家干点自己擅长的东西,赚点钱养家糊口就够了。 大富大贵,他知道自己没那个命,但是小富小贵靠自己双手还是没问题的。 见回家这么久了,还没看见自己老爹,于是宁建国问道:“爸呢,今天不是在家吗,怎么没看见他。” “你爸去的当阳山那里看地去了,我们不是分了有两亩地在那吗。” “不是明天才开始划分地界吗,今天去那里干啥?”宁建国有些不解。 “说是分那里,但那里的地也有好坏不是,得提前去看看,不然到时候分的时候会吃亏。”宁母说了宁父去那里看地的原因。 “吃亏应该是不能了,到时候我去和队长说说,看我们能不能第一个划分。” “我也不想着要最好的,但也不能给我差的,中等的就行。” “第一个分?队里干什么事,啥时候轮得到我们家第一个了,你去说,还有用前两天开会分地的那法子吗?” 离开会分地那事已经过去几天了,虽然宁父没有说,但宁母也听到了些风声,知道宁建国在会上干了些啥事。 “怎么,不行吗?我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只要他们还要脸的话。”宁建国可不管这些。 “这事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吗?”宁母觉得宁建国直接在会上当众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太妥当。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当年集体的时候,妈,你和别人干一样的活,别人就能满工分,凭啥你就只有八成?” “山里柴火,谁家都可以去砍,我家去砍就变成了砍树?” 说起这个,宁建国越想越气。 “还有,队里组织副业队,爸也是个石匠吧,为啥别人没砌过石坎的人都可以去,他这个砌石坎的老师傅就不行?” “妈,你说说,这不是欺负我家就我一个是什么?” “我有说错吗?” “他们不要脸,我还要帮他们留脸?” 说到这,宁建国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母亲也罕见的沉默。 李燕玲在一旁安静的听自家丈夫发泄着情绪,她刚嫁过来不久,对于这些事还不清楚,刚好宁建国说了出来,同时也了解一下情况,明白哪些人可以来往,哪些人不值得来往。 “你说的都没错,不过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是很容易被队里人孤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宁父回来了,他站在门口说道。 宁建国看到宁父回来了:“爸,你啥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问你妈我去那干啥的时候。”宁父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进屋拉了根凳子坐下。 正好,既然宁父回来了,干脆一次性说清楚。 “爸,你说,我那样做,容易被队里孤立,那我想问问,我不那样做,就不会被孤立,不会被排斥了吗?” 宁父沉默了一会:“至少大部分没那样做,但是话明着说出来,就一棍子都打死了。” “那他们就都是帮凶!”宁建国咬牙切齿道。 李燕玲被宁建国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吓一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那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大伯他们,你爸的亲兄弟们还是相帮的。”宁母这个时候来了一句。 “呵”他发出一声嘲讽。 “大家都吃了不少苦,这个我们也知道,虽然当时我还小,这个我可记得很清楚。” 这是也是没办法,怪就怪老祖宗太拼了,买下第一块地当做安身立命之所后,短短几十年,各种开荒辟地,挣下了偌大的基业。 新时代了,地多了自然就会这样,哪怕你们是先来这里自己开荒的也不行,因为你先占据了生产资料,后来的就只能靠给你打工才能维持生活。 老祖宗也是从打长工过来的,后来才发的家,知道搬迁到一处新地方不容易,平时对给家里打长工,短工的人都还不错。 运动的时候,绝大多数人也都念以前的好,都是走个形式。 “爸,你自己说,别人家都念公公的好,他们这些做子孙的,就是这样干的?” “爷爷就是被他们给气死的!” “大伯家五个儿子,为了能多分点地,搞鬼搞到自己亲兄弟家来了,没想到吧,这个被我知道了。” 宁建国说前面的时候,宁父宁母还只是沉默。 说到爷爷是被气死的时候,宁父罕见的双手捂住脸。 在说到这次分地,有他们在搞鬼的时候,宁父蹭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去找他去!” 宁母见状,赶紧拉住宁父,让他不要冲动。 “你去找他有用吗,你有证据吗?”宁建国道。 “怪不得,怪不得!”宁父现在一想自家大哥家分到的地方,以前不知道还察觉不出,现在说破了仔细一看,全建立在损失自己和三哥家的利益之上。 宁父有些失态的跌坐在凳子上。 这件事,原本宁建国也不清楚,还是几十年后,宁建国和现在的队长李降龙他儿子李应道喝酒的时候说出来的。 他告诉宁建国,分地的前两天晚上,他大伯来他家找过他爹,说要分好一点的地方,起初他爹不同意,都要好的队里其他人肯定也不会答应。 后面就说那就占自家兄弟一点也行,反正他们就一个儿子,种的地够吃饭就行。 李应道说,那时候他爹很久都没说话,后面对你大伯说,这是你们自家兄弟的事,只要没人出来反对就行。 结果就是你大伯出了个最后才分你们两家地的主意。 宁建国知道李应道和自己说这个,不一定安什么好心,不过那时候地都没人愿意种了,人都已经入土,他再计较这些也没啥意义。 哪能想到,他又回来了,提前知道的他在分田的会上就是一闹,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没让大伯得逞。 这件事,他大伯是把自己老爹和三伯的性格给算的死死的。 “建国,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宁母拉着宁父,现在她都还在震惊之中。 “大伯去找队长,虽然是晚上去的,但是还是有人看到了。” “这就算去了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宁母觉得只这样没有啥说服力。 “别人还告诉我一句队长说的话“你们自家兄弟的事,不要怪到我头上来”。” 此话一出,宁母也不再说啥了。 她虽然不知道宁建国是咋知道的,但也相信他所说的,要不然也不能无缘无故在会上整这么一出。 宁建国看到父亲坐在的凳子上沉默不语,觉得既然说开,那就干脆一次性都抛出来算了。 “你们是亲兄弟没错,但是人家得为自己儿子打算,你要说大伯做错了?人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说,一点都没做错。” “我为什么要选回水湾上的那片荒地?我是真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瓜葛。” “平时还是少来往点好。” 听到宁建国这样说,又开始解释分地的事,宁父“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四哥很快就要搬过来了吧,我们家不够住了,爸,你是不是想我们两口子再在旁边建个拖屋?” 宁父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个想法,宁母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件事宁父宁母已经商量过了,都是这想法。 “那与其要新建房,为啥不另外找地方呢?建到回水湾那里去不好吗?”宁建国说出了他的想法。 “你以为建房子那么简单?不要钱的?新建一座房子,没有个一两千块,想都不要想,家里哪来这么多钱。” 听到他说要建新房,宁父也是一下就激动了起来,毛头小子一个,真以为建房子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建个拖屋,是不是也要好几百?” 这时宁母点点头:“差不多得要五百多吧,现在不比以前,木头都要花钱买了,以前盖房子木头差不多半送,钱倒是没多少。” “那不就得了,盖房子的大头,基本上都是材料,实在没那么多钱,那里石头那么多,就用石头盖房子好了,就只要出钱买少部分木头和瓦片就行。“ 这个时候建房子,人工费倒是不需要太多,队里会有人来帮忙,当然,待别人盖房子的时候,别人来帮的工,你也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