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栋梁疑惑地看向成美兰。 成美兰继续把水壶递过来，示意他接着。 方栋梁感觉自己明白了，今天这个水壶里面装的是热水，可不是奶，成美兰这是让自己喝水。 拧开盖子，他笑着说道：“成姐，您又拿热水逗我玩是吧？我已经知道了——” 成美兰见他拿起来就品了一口，顿时惊讶地微微张嘴。 方栋梁也怔住了，舔舔嘴唇，不能理解：“成姐，怎么还是奶啊？” “这里面今天不是装的热水吗？怎么——” 成美兰没好气地从他手里面夺过水壶：“谁让你喝了！” “往伤痕上抹点奶，止疼好得快！” 说着，倒出来一点奶，往方栋梁手背上那道伤痕抹了一下。 方栋梁点点头，依旧是感觉不得其解：“但……成姐，这水壶里面之前明明是水啊……” “我还不能再挤了？” 成美兰没好气地说道，脸颊微微生出霞云：“刚才赵海涛一嚷嚷，我这边惊着了……就又挤出来放里面。” “这本来让你消一消红肿，谁知道你上来就是一口？” 刚挤出来的？ 方栋梁这才明白刚才成美兰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门外，原来是要安抚惊奶。 下意识地咂嘴，眼神也瞟了一眼她饱胀的胸口。 这新鲜的奶味…… “好喝吗？还想不想喝？”成美兰察觉到他的细微表情，语气不免有点凌厉了。 方栋梁摆手：“成姐，您这话说的……我是故意占您便宜吗？” 成美兰这才神情缓和：“这倒也是。” “算了，事情也差不多都做完了，你在我办公室继续写你的故事吧，我出去问问李斌、杜强民他们，再把赵海涛的事情跟董厂长说一下。” 方栋梁也没再推辞，点点头：“好的，成姐。” 成美兰起身离去之后，方栋梁看了一眼水壶，又看看自己被抹上奶渍的手背，摇了摇头。 这都叫什么事…… 成美兰统合了保卫科的处理情况后去跟董厂长汇报，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不出所料，赵海涛的开除决定无可挽回。 他自己感觉迫于无奈，一时糊涂，但站出来表态刘育喜的那一刻，就已经归为残毒，厂里面公告都发了，也不可能因为他叫屈就收回。 赵海涛如果再来闹，保卫科就要把他抓起来，以冲击工厂、破坏生产来处理。 中午到下午，方栋梁粗略吃了一点饭，成美兰下午来上班也没和他多说话，还是跟之前一样让他继续誊抄。 方栋梁每小时手写一千多字，到了晚上吃过饭跟霍晓诗约会后回家，又继续手写。 终于在晚上睡觉之前，完成了手稿誊抄。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干净整洁的文稿，方栋梁心里面也颇有一些成就感。 第二天一早，方栋梁带着原稿和誊抄的文稿到了纺织厂内，从小卖部买了信封、邮票，写好了《儿童文学》的地址，投到纺织厂寄信的邮筒。 这一通忙碌之后，方栋梁才和霍晓诗去吃早饭。 得知方栋梁已经把稿子投出去，霍晓诗便为他加油鼓励：“栋梁，你写这么好，我跟晓雅都喜欢看，一定会发表的！” 方栋梁想到她还没有看过完整的原稿，询问她看不看。 霍晓诗很感兴趣：“我今天拿着看，晚饭时候再给你吧？” 方栋梁想起成美兰想要誊抄一份，略作迟疑后跟霍晓诗说了缘由。 听到方栋梁的科长想要给儿子抄一份故事，估计要两三天时间，霍晓诗也没再要求：“那我就等一等，到周末时候跟晓雅一起看吧。” “你妹妹周末还能出来玩？”方栋梁惊讶，“她不是被你妈给管住了吗？” “肯定能！”霍晓诗笑道，“晓雅可聪明了，是个鬼机灵，我妈顶多管住她一会儿，可管不住她太长时间。” 方栋梁这才了然：“那就到周末时候再给你们看吧。” “说不定到那时候，就有好消息了！”霍晓诗对方栋梁认真地说道。 方栋梁微微摇头：“这小说能不能刊登，估计要等到下周才能有消息，真要等到上报刊，就算是一切顺利，也得下个月去了。” “这速度可慢着呢。” “一定会顺利！”霍晓诗认真地对方栋梁说着，好像是生怕方栋梁缺乏信心，双手捧住方栋梁的大手，眼眸明灿地强调，“栋梁，你一定会顺利的！” 方栋梁感受着这一双柔软手掌带来的体温，这温度似乎传递到心脏里面，给他也增加了温暖。 “嗯，晓诗，我们都会顺利的。” 早饭后，方栋梁看见金大爷，过去招呼一声，笑着聊两句又匆匆去办公室。 等成美兰来了，方栋梁就跟着到办公室去。 “小方，你还有多少誊抄完？”成美兰示意方栋梁坐下，问道。 方栋梁将纸张不一的原稿递给她：“成姐，我已经抄完了，这是我写作的原稿。” “接下来我帮您抄一下，还是您自己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成美兰说了一句，又笑着看向方栋梁，“小方，你写字的速度倒是挺快啊！” 方栋梁笑着客气两句，离开了科长办公室。 见到方栋梁今天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上班，宋建国搬着椅子凑过来，小声问：“大队长，今天怎么没在科长办公室忙？” 方栋梁笑道：“前两天成科长有事要忙，让我帮忙介绍情况，处理文件。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还用得着我？” 宋建国只是找个话茬，也没多想，又对方栋梁说道：“昨天下午，卫生室的朱兰秀来找你，我把她拦在门口，没让其他人知道，两句话就打发走了。” “她今天八成还得来。” “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方栋梁微微皱眉，心里并不意外。 朱兰秀也在纺织厂内上班，方栋梁和霍晓诗每天早饭、晚饭一起吃，又在食堂同进同出、明摆着谈对象，这消息朱兰秀是迟早要知道的。 只是，她来找自己是要说什么？ 方栋梁想起朱兰秀对霍晓诗抬手就打骂，又管束霍晓诗姐妹俩的事情，感觉很可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