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劈哩啪啦打在伞上,即便叶绵绵撑着伞,裤腿也被溅起来的雨水湿透。 她盯着躺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醉死过去了。 暴雨肆无忌惮地砸在他身上,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倘若他用的是苦肉计,叶绵绵承认,她确实心软了。 她缓缓走过去,在男人身边站定,伞一侧稍稍倾斜,替他挡住了如瀑布般的暴雨。 “大哥,你醒醒。”叶绵绵弯腰,轻轻推他的胳膊。 春末夏初的雨,凉意渗人,他胳膊冰冷刺骨,身上被浇透了,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她心想,若是苦肉计,以傅晏寒矜贵的身份,也算下了血本了。 叫不醒人,她又不能眼睁睁看他继续躺在这里被风吹雨打。 他再冷血无情,也是肉体凡胎,这样淋一整夜,肯定会生病。 叶绵绵没办法,只好在手机上打了个车。 等车来了,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叶绵绵的外套披在傅晏寒身上,她快冻僵了。 上了车,跟司机报了个酒店地址,司机往后看了一眼,他俩身上都在滴水。 “小姑娘,你们把我车弄湿了,送完你们,我都不能载客了,你可得赔我误工费。” 叶绵绵看了看傅晏寒身下座椅上全是水,神情尴尬,司机没把他们扔下车已经算厚道了,加收误工费算什么。 她连忙答应,“应该的。” 司机见她好说话,也没再为难,车子很快停在酒店门口。 叶绵绵付了车费,扶着傅晏寒下车,他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叶绵绵身上,她走得格外辛苦。 穿过玻璃旋转门,她扶着他来到前台,拿身份证开房。 傅晏寒全程都很配合,听到她说要一间标间,他终于有了反应,“我要睡大床房。” 前台忍俊不禁,看向叶绵绵,“叶小姐,你男朋友要大床房。” “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标间。”叶绵绵本也没打算留宿,把傅晏寒安顿好,她还要回学校去。 傅晏寒恼了,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拍在大理石台上,一副有钱任性的模样。 “我有钱,要大床房。” 叶绵绵赶紧把他的钱包拿回来,妥协:“大床房吧。” “好的,叶小姐,房间已经开好了,这是房卡,在818房间,祝你们入住愉快。” 叶绵绵被前台含笑的目光看得窘迫不已,赶紧扶着傅晏寒走了。 进了电梯,叶绵绵盯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面映照出傅晏寒狼狈的身影。 男人半眯着眼睛,湿发耷拉在眉眼处,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戾,难得多了几分温顺。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傅晏寒勉强抬眼,半眯着眼睛,迷茫地看着电梯壁上倒映来的叶绵绵的身影。 叶绵绵正在看他,被他的眼神撩拨得脸红心跳。 她别过视线,电梯正好到了,她扶着傅晏寒走出电梯。 来到房间门口,她拿房卡刷开了门,把傅晏寒扶进去。 两人衣服都是湿的,房间里没开空调,叶绵绵用脚踢上门,扶着傅晏寒去浴室。 房间面积不大,对出行向来住五星级总统套房的傅大公子来说,浴室显得局促逼仄。 叶绵绵扶他进去后,两人连转个身都困难,“你先洗个澡,我去给客房部打电话,让他们送两碗姜汤上来。” 她刚松了手,傅晏寒站不稳似的往地上滑去,叶绵绵眼疾手快,赶紧捞住他。 男人跟没骨头似的,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叶绵绵险些直接跪下。 她好不容易撑住他,傅晏寒直接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他低头,下巴搁在她肩窝,唇齿间酒香四溢。 “别走……” 男人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磨蹭着她细腻的皮肤,有点刺挠。 她往旁边躲,抬手去推他的下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脖颈。 傅晏寒脖子敏感,他呼吸粗重,闷哼一声,搂着叶绵绵跌进旁边的浴缸里。 叶绵绵惊呼,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紧张地闭上眼睛,直到下巴磕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她仓皇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傅晏寒。 傅晏寒也在看她。 两人对视,叶绵绵在他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缩影…… 怎么说呢,即便知道他不可能爱上她,能占满他的视线,还是让她很心动。 她想,她真的无药可救了。 一边想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爱情的苦,如烈酒穿喉,明知宿醉后醒来,会痛不欲生,还是忍不住沦陷其中。 男人浅浅呼吸着,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落在她抿紧的红唇上。 像是一个信号,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谁,他们激烈接吻。 傅晏寒吻住她的唇,用力吸吮她的唇瓣,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舌尖顶开她的齿关,逼迫她张开嘴接受他。 他的吻亦如他这个人,永远强势霸道,不接受拒绝。 叶绵绵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唇齿间都是他嘴里的白兰地味道。 有点涩,还有点辣。 她挣扎着要从浴缸里起来,两人都淋了雨,再不洗澡明天肯定会感冒。 结果她刚起身,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人压在了浴缸里。 无水的浴缸很滑,她要撑身坐起来,又被傅晏寒压了回去。 “你说你不想当小三,现在我连婚约都没有了,可以吗?” 傅晏寒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手指搭在她的衬衣纽扣处,他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醉醺醺的眼,被深重的欲望染得晦暗不明,瞧着让人心跳加速。 叶绵绵垂眸,看着他灵活的手指挑开她的纽扣,胸口露出来的肌肤泛上凉意。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以什么?” 傅晏寒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麻酥酥地让她战栗不止。 “我想要你,可以吗?” 叶绵绵心悸不已,这还是第一次,傅晏寒征求她的同意。 从前他都是强取豪夺,从来不会问她,让她感觉不被尊重,只是他泄欲的工具。 可能被他驯出斯德哥尔摩症,他问这一句,就是让她把命给他都行。 她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在他唇舌间呢喃。 “大哥,今夜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