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坐起来,对上周砚礼一双冒火的眼睛,她满腔的柔情都化作恼怒。 “你什么意思?” 周砚礼英挺的五官晦沉冷冽,眼神像锋利的尖刀直刺苏妍心脏。 “还装?”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昨晚你递给我的那杯酒里,加了什么?” 苏妍疼得拧起眉,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周砚礼,你发什么疯,我在酒里加什么了?” “不承认是吗?”周砚礼一把甩开她,掀开被子下床。 他不顾自己一丝不挂,弯腰迅速捡起西裤衬衣穿上。 苏妍裹着被子,眯眼打量他,色眯眯的目光自他劲瘦的腰身,滑向后背陷下去的腰窝。 周砚礼这人,在外人面前有多清心寡欲,在床上就有多疯狂。 昨晚她的腰都要被他弄折了,结果有些人吃干抹净,天一亮就翻脸不认人。 真是狗东西! 周砚礼穿戴整齐后,才拿起手机,迅速点开本地新闻。 看到狗仔偷拍的照片,他俊脸黑如锅底,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苏妍脸上。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 “拍得挺好的。”苏妍看了看照片,大方承认,“狗仔确实是我安排的,可昨晚我没让你亲我,是你主动亲的。” 苏妍确实安排了狗仔,让他们偷拍她跟周砚礼幽会。 他们一旦上了新闻,傅苏两家的婚事一定会受到影响,而周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为了维护三家的名声,他们会商量一个方案来妥善解决此事。 所以昨晚,她敬了他一杯酒,假意要为他们十年的感情划一个句号。 她清楚周砚礼的酒量,一杯酒不可能让他神志不清。 所以后来他突然吻上来,她除了兴奋激动,根本没有多想,就听从了欲望,跟他来酒店开房。 她舍不得他,身心都舍不得。 周砚礼目光冰冷得令人胆寒,“我主动亲你?你若是没在酒里加料,我根本不会再碰你。” 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苏妍脸上,她一腔沸腾爱意都被他冰冷的话浇灭了。 “你说我给你下药,周砚礼,你别欺人太甚!”苏妍气得浑身发抖。 她是苏家的掌上明珠,有她的铮铮傲骨。 她可以安排狗仔偷拍他们,却不可能给他下药,求一时之欢。 周砚礼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拽过来,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几厘米。 他愤怒的鼻息都喷吐在她脸上,看着苏妍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刃恨不得活剐了她。 “苏妍,我说过好聚好散,再见还能当朋友,你不稀罕,既然如此,就怨不得我了。” 说完,他再度推开她,转身离开。 苏妍眼眶潮湿,看着他宽阔背影消失在门口,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第一次,她在周砚礼眼里看到对她的痛恨,她心如刀割。 可是,她真的没有在酒里下药。 …… 是夜,酒吧人声鼎沸,群魔乱舞。 二楼包厢里,夏知远朝傅晏寒竖起大拇指,“哥,墙都不扶我就服你,敢往自己头上戴绿帽的,你还是第一个。” 傅晏寒很少混吧,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苏妍端给周砚礼的那杯酒里加料,还得靠夏知远这种玩伽。 “现在什么情况?” 夏知远心知他问的是周砚礼和苏妍,他叹了口气,“你还好意思打听?” 傅晏寒轻嗤,“我这是成全她,狗仔拍两张他们在酒吧喝酒的照片能顶什么用,周砚礼出来澄清一句,反正也没实锤,谁能奈他何?” 夏知远:“……你还真是人狠话不多。” “我拿我的名誉给她的幸福铺路,算是我们青梅竹马一场,我送给她的结婚贺礼。”傅晏寒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尝。 包厢光线昏暗,头顶的镭射灯旋转着,男人俊美的五官隐匿在阴影中,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危险、凛冽。 夏知远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分明是厌了被苏家掣肘,想要摆脱他们。” “一石二鸟,不亏。” 夏知远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二鸟,既摆脱了傅苏两家的婚约,又把情敌干翻在萌芽阶段。 傅晏寒一杯接一杯,喝至半醉,他把手机扔给夏知远。 “给叶绵绵打个电话,说我醉死在路边没人管,让她过来接人。” 夏知远瞧他眼神清明,逻辑清晰,分明还能再喝千杯不醉。 偏偏如此理直气壮,让他打电话叫人来接,也太狗了。 “她不来呢?” 傅晏寒转着杯里琥珀色的酒液,语气笃定,“她不会不来。” …… 叶绵绵下班后,坐地铁去了疗养院,疗养院一切如常,何医生和医疗团队都还在,却不见继母刘莹。 看来傅夫人只是口头威胁她,还并未付诸行动。 可她不能掉以轻心,要尽快联系别的医院,把她爸转过去。 她去病房看了她爸,枯瘦如柴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不死,也不活。 她在病床边坐了一会儿,接了热水过来给他擦身子。 一切收拾妥当,她去主治医生办公室找何医生。 她把想给她爸转院的想法告知何医生,何医生很热情,拿了不少有关医院的资料给她,让她拿回去参考。 离开疗养院,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声称傅晏寒喝醉了,让她去接。 她都来不及拒绝,对方报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她再打过去,电话无法接通。 叶绵绵没去,搭乘地铁回学校,刚走出地铁站,外面暴雨如柱。 幸好她有随时带伞的习惯,根本不惧暴雨天气,撑开伞走进雨幕中。 街上行人寥寥,行色匆匆。 她闲庭散步般,慢慢往学校大门走去,经过一处休息的长椅时,长椅上躺着一个人。 暴雨浇在那人身上,那人全身都湿透了,露出的一截手腕,戴着一只名贵的腕表。 这只腕表她在傅晏寒的衣帽间里看到过,据说全球限量一只,是傅晏寒在某高奢品牌的私人定制。 她心脏怦怦跳,傅晏寒怎么会毫无形象地躺在这里淋雨,金秘书呢? 刚才那通陌生电话报的地址,好像就是在盛大附近。 可她万万没想到,竟会是在她回校的必经之路。 这怎么看,都像是傅晏寒特意出现在这里堵她。 她要不要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