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懿欲言又止。 盛懿扫了他一眼,柔声看向盛枝郁:“小郁,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哥哥去帮你倒杯水。” 说完,他和医生一起回到门外。 “盛少将的身体初步检测没有问题,但是精神力动荡得十分厉害……精神图景的损毁很严重,需要长时间的修复,以后也无法再作为高级哨兵上一线了。” 盛懿垂眸听着,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医生以为又要触及到他哪根高压的神经,小心翼翼:“其实如果想要恢复也未必没有办法,上将您精通医学,又有很多……” “不必。”男人淡淡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医生愣了一下,随后迅速点头。 盛懿站在门边回味着医生的刚刚那句话,唇角悄无声息地挽起一瞬,紧接着回到卧室里。 沾着露水的百合被他放到床边的空花瓶里,静静地在阳光下绽开。 “刚刚睡醒,饿不饿?”他坐到床沿,看着盛枝郁搁在纯白被褥上的指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手。 跟前的人没有回应。 盛懿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问:“还在生哥哥的气么?但小郁也私自离开了别墅,毁掉哥哥的园区,还和一个……不认识的向导结合了,不是吗?” 盛枝郁终于有了反应,略显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哥哥不是说,只要我有喜欢的向导,可以随时告诉你吗?” “是。”盛懿的视线仿佛黏稠的沥青,一点点敷在他的颊边,顺着他的轮廓游移,“可是小郁先后顺序没有做好。哥哥不喜欢先斩后奏。” 因为不喜欢,所以替他抹除了别的向导留下来的印记。 盛懿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等着他发怒,冷漠……试图挑起他其他情绪的波动。 然而跟前的人只是浅浅一笑。 “这样。” 太过清淡的反应,好似跟前的人无论做什么也不值得他情绪动摇。 “那你不继续问吗?”盛懿忽然道,“不好奇祁返最后怎么样?毕竟你刚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的名字。” “那他怎么样了呢?” “被后续赶来的高级哨兵军队追捕围猎,死了。” 盛枝郁苍白的面孔没有半丝情绪浮动,静如死水。 看来,还是他的小郁。 盛懿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是叛军。是军队,乃至全人类的敌人,就算小郁你再喜欢,哥哥也只能这么做。” “没关系的,”他伸出手,想要抱住跟前的人,“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累了。” 在他的手臂落下之前,盛枝郁却已经躺了回去,抬手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合上了双眼。 盛懿看着自己悬空在窗前的双手,先前的好脾气仿佛被他这个动作燃尽,垂在身侧徐徐紧握。 随后,迁怒的视线落到那株新鲜的百合上,他悄无声息地连带着花瓶一起取走,在关上房门之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清水百合顿时只剩一片狼藉。 主系统里。 刚刚连接就被屏蔽的林蔚与看着数据面板上“盛懿”各种乱七八糟,阴晴不定,毫无规律的情绪值,只觉得后脊发冷。 “真不愧是在自己的副本里就是怨灵的人,煞到我了。” 组长楚颂就在身后,因为是特殊副本,所以他全程都在一旁上监视。 副本最初因为系统被屏蔽,所以快穿局无法为盛枝郁提供帮助,他们只能从上帝视角跟进世界发展。 又为了不让“盛懿”察觉,他们没办法主动连接盛枝郁,只能等待盛枝郁自我觉醒的机会。 在看到盛懿摧毁盛枝郁和祁返的结合时,林蔚与已经急得恨不得魂穿副本手动给盛枝郁连接了,要不是终于等到盛枝郁精神异常波动的瞬间,他可能真的要急坏了。 林蔚与本来想通过系统给盛枝郁叠加保护,让他从被盛懿控制的状态下脱离出来,但盛枝郁在连接系统之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嘘。” 他拒绝了系统的所有数据修改,硬扛了十天,拖到精神图景自我修复才缓缓转醒。 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屏蔽,但眼下这种情况林蔚与还是越想越气:“这狗东西给我们小郁下药,都把人药瞎了,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捕捉他?” “不能。”楚颂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只怨灵把自己的精神力设置为副本里的最强,就代表着他随时能够察觉到系统的存在,我们现在能够联通盛枝郁是因为他的精神图景被破坏了。” 因为小郁的精神图景崩坏,盛懿为了他的安全不敢轻易侵入他的精神层面,系统才得以趁乱连接。 在这人的精神力溃散以前,系统但凡有稍微明显的动作都会被他察觉。 如果“盛懿”因为察觉到系统而决定抛弃这个副本离开,那么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林蔚与烦闷地抓了抓脑袋:“之前说要回收这个怨灵,必须得他和这个副本建立羁绊才能被标记……这个羁绊,不会是要小郁和他结合吧?” 为了抓一个三千世界的流窜犯,要小郁在副本里面献出自己的精神世界——太他妈恶心了吧! 楚颂知道林蔚与在厌恶什么,可是目前为止,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而且,从盛枝郁主动屏蔽系统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很清楚只有结合才能将“盛懿”绑定这个世界。 楚颂叹了口气:“小郁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既然不能提供帮助,那就尽力在场外打援助吧。” 其他的,就只能看祁返怎么做了。 林蔚与显然也和楚颂想到一块儿去,双手合十抵在眼前:“求求了,祁返你要好好保护我们小郁,别让他和这鬼东西继续纠缠了。” 第七禁区边境。 薮猫守在岗位里,眺望着一望无垠的黑暗。 六十九解散之后,他已经被调到这里半个月了。每日看得最多的,就是极端的气候和恶劣的环境。 又因为偏僻遥远,所以首都那边有什么消息动荡,远不能及时传达他们耳边。 闭上眼,还能听到那天在医院里盛枝郁冷漠的话。 ……到底不是一路人吗? “又在发呆?”鬃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极轻的提醒。 薮猫这才回过神,扯了扯唇角:“你说,头儿为什么会那样呢?” “官方给的报告不是被感染了么?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我又不是没见过被感染的人,头儿那个症状很明显就不是。”薮猫想起了那天的会议,下颌紧绷,“而且,小队长也受伤了,小队长不是没被感染么?” “高级哨兵和低级哨兵怎么一样,而且,”鬃狼的眸光略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