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总是这么随心所欲,随意散漫。 盛枝郁思索片刻,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轻轻贴近。 即便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事情,祁返还是被这张缓缓贴近的漂亮脸蛋扰乱了心跳。 ……晨起的时候,不能看太过漂亮的东西,容易有冲动。 他正想克制一下自己,盛枝郁的手却忽然落到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站了一夜的肌肉还没解除僵硬,这么一捏,先前所有跃跃欲试的冲动顿时被压了下去。 祁返甚至险些低叫出声。 盛枝郁眯眼笑了笑:“既然决定让我好接受点,那你就配套做个广播体操,别让自己的疲惫那么显眼。” ……把关心说得那么复杂,也就小队长了。 祁返瞳色微烁,在盛枝郁做完恶作剧准备退离的时候,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轻轻往怀里一带。 盛枝郁脚步不稳,就这样被他带入了怀里。 他的怀里还有夜风的味道。 “我其实不太清楚小队长你是怎么看我的,一个逾矩的卧底,一个不自量力的向导,还是一个自作多情的暗恋者?” 祁返的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廓上,把盛枝郁的耳尖染得又酥又痒。 偏偏这个人不知是不是睡得不太好,心跳声还很明显,咚咚,咚咚,快得有些不太正常。 这些杂乱的因素叠加在一起,导致盛枝郁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把他推开。 然后就听到了他后面的那句话。 “不过,在抛除这些之后,我其实是个男人。”祁返漫出了一阵淡淡的笑意,低声提醒,“盛枝郁,男人的腰不能随便碰。” 是啊,不能随意碰。 昨天盛枝郁就领悟到了这一点。 但他掐祁返,明明只是想以牙还牙,并没有…… 温热的耳尖忽然烧起热意,盛枝郁一把推开了祁返的肩膀,忍下了揉耳朵的冲动:“我警告你,下次再这么和我说话,我就动手了!” 说话就说话,亲人耳朵是什么毛病。 祁返含笑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轻抬双手示意认错:“好。” 如果小队长再有气势一点的话,他就能把这句话理解为警告而不是撒娇。 盛枝郁没有再搭理他,转身思索第二天的具体计划。 他对六十九的战力还是比较清晰,按正常发挥这个任务两天就能完成。 想到这里,他转步走到队员们休息的棚前:“都醒了吗?” 第一个回应的是守在门边的薮猫,他一下把帘子拉开:“队长,都醒了。” 盛枝郁略一颔首,视线扫过眼前的人群,落到最后的袁羯身上。 察觉到有人靠近,袁羯慢慢抬起双眼,干涸地笑笑:“队长。” 盛枝郁轻垂眼睫,视线下落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淡:“嗯,腿好点了吗?” 袁羯点头:“好多了。” 好多了?那为什么脸色还是这么苍白。 盛枝郁没再续问,眼神审视地看着跟前的人。 对话忽然没了后续,其他的队员都以为小队长还要算昨天的账,紧张地望着他的背影。 但下一秒,盛枝郁却只是冷冷扫了袁羯一眼,漠然转身:“待会儿出任务别再拖后腿。” 袁羯低头应了一声是,正打算扶着墙边站起来的时候,一支营养液却落到跟前。 他眼疾手快地抬手握住,展开指尖才发现这竟然是专门促进伤口疗愈的高级营养液。 袁羯刚想把东西还给盛枝郁,小队长却已经离开了休息区。 薮猫凑到袁羯隔壁,瞪大了眼睛把营养液的名字看了一遍,随后震惊:“草,之前七分说小队长是傲娇,我还不觉得,现在我只能说小七看人真准。” 袁羯轻笑了一下,把营养液扭开喝干净,随后才起身:“整队准备出发。” 排查搜索进行得很顺利,废城里残余的四只污染源被盛枝郁揪出来回收,检测器上便再无大型污染源的活动迹象。 下午的日头正烈,盛枝郁靠在装甲车的一侧开始核对任务数据,昨天捕捉到的污染源基本被完全净化,今天遇到的四只也没有那么活跃。 将数据上传之后,盛枝郁的指尖缓缓落到检测器边缘。 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六十九大概要被重提回一队,交由新的队长接手。 盛懿本来就把这个小任务当作是晋升的踏板穿插在盛枝郁的履历之中,最终目的肯定是将他提拔成自己的左右手。 届时,他是不是就能轻易地查到和损耗率有关的文件? 无意识的思索里,盛枝郁的食指指尖轻轻落到任务版的“六十九”三个字上。 这就是所谓的雏鸟情节么?明明没有相处很久,也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生死大事,可是一想到即将分别…… 想到这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到视野之中,轻轻地和他的指尖相触。 盛枝郁抬起头,就对上祁返近在咫尺的双眼。 “小队长这就舍不得了?” 盛枝郁瞬间把指头收了回去,换上冷脸:“现在队员们不是应该进行最后的排查检测,确定废城里没有遗漏的小型污染源么?你偷懒?” 祁返被凶了也不恼,只是轻笑:“有没有可能,是小队长你发呆太久了,没发现我们已经检查完了?” 被他这么提醒,盛枝郁略一抬头,不远处的成员们都已经在准备整队了,各种视线八卦地往他和祁返这里投来。 小队长换上了一副冷冷的冰山脸,抬手推开跟前的人,走到队伍跟前。 刚刚还有些松散的队员们立即站姿挺立,表情肃然。 “这次任务完成了,可以启程回去,除了有些小意外,整体完成得不错。”盛枝郁没有刻意去看袁羯,只是淡道,“以后回到一线,要继续保持,持之以恒,戒骄戒躁。” 他只是打算随便说这么一两句,毕竟没有和什么人正式告别的经验,也没准备给这简短两个月的相处落下一个如何轰烈的句号。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轻飘飘的话落下之后,队尾的鬃狼和薮猫居然红了眼睛。 盛枝郁正好站在这两个人跟前,刚想忽视,薮猫却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这下想忽略都不行了。 他转过身,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在哭什么?瘴气熏眼睛了?” 薮猫:“报告队长,不熏。” 回答中气十足……要是没带哭腔就更好了。 鬃狼:“报告队长,只是舍不得队长。” “……” 盛枝郁怀疑这群人好像不太懂什么叫含蓄,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怎么这俩一下跟开闸了似的。 隔壁的队员大概也是没料到他们的感情那么丰沛,纷纷低头忍笑。 盛枝郁不太会应付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