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态可以报警,鬼变态找谁?阎王,鬼差? 我想到了白虎,下次见面有话聊了。 我定定心神,扭动一下手脚,示意吊死鬼把我放了。 吊死鬼瞪着一双死鱼眼,装着没看到我的尴尬。 好吧,人在屋檐下,低下头也没事。 我酝酿一下,把阿芳的经历说了一遍,尽可能说得悲苦一点。 女人嘛,心都软,变成鬼,也应该一样。 不过,我没提阿芳可能被人控制的事。 最后,我补了一句:“当时哪怕不是阿芳,只要我看到了我都会救的。人,是群居的,只有互相帮衬着才能活得更长久。” “别人遇到困难,我冷眼旁观,等我自己遇到困难了,别人也一样视而不见的。” 我觉得这碗鸡汤灌得不错。 吊死鬼莫名其妙地变了脸色,海藻一样的头发根根竖起,煞气冲气。 我很是不理解,不过,我也可不傻,在讲阿芳的故事时,留了心眼。 吊死鬼离我近,我的身体动不了,手臂可以。 所以,我的雷木刀一直离吊鬼死的心脏不足几寸。 鬼是如何形成的,我听李叔说过了。 说到底鬼只是一个执念,是无形的。 为什么有时又会觉得他们是有形的? 因为有些鬼执念深,怨气重,还有的有修行,得了天地精气的滋养,重生了身体。 有实体的鬼能力更强,却又好对付,因为能受到物理伤害。 此时吊死鬼是有实体的,因为刚刚我偷偷摸过她了。 “啊,为什么!” 吊死鬼捂着脑袋尖叫。 声音在我耳边乍起,刺得我耳朵生疼,头皮发麻。 声波瞬间扩散,震碎了包裹着我的阴气。 身体立刻腾空下落,我眼疾手快,一手扯住吊死鬼的胳膊,一手用雷木刀抵在她的胸口:“住口,不要鬼叫了。” 吊死鬼身上压着一百多斤的我,快速下降。 我尽可能地缩起腿,我可不想活生生摔死。 吊死鬼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尖叫。 我的耳膜被震得生疼,似有液体从耳朵里溢出来。 草! 此时我顾不上这些,只要我能活着,聋了也没关系。 下降时,我一直留意与地面的距离,在离地还有两米多高时,雷木刀扎进吊死鬼的胸口,同时推开她。 我着地后摔得并不重,除了屁股蛋疼以外,没事。 我这人虽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但是,她让我的大‘鸟’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我总得为‘鸟’儿出口气吧。 雷木刀陷在吊死鬼的胸口,她像是脱了力,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为什么?” 我整理一下睡袍,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 “为什么?” 她一遍遍地问为什么,像是问我,更像是问她自己。 我终究不忍,搭话:“什么为什么?” “我上吊时为什么没有人帮我?我是后悔的,踢掉凳子时我就后悔了。为什么没有人帮帮我。” 我愕然地看着她,原来她是被这个刺激到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摇摇头,上前拔下雷木刀。 “你为什么要上吊?” 吊死鬼周身的气息十分虚弱,精神力很差,趴地在像一团垃圾,还是生出臭味的垃圾。 她沉默良久,我也没催她。 “我是公主,我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抛下一切跟他走,可是,国没了,家没了,他也没了。” 又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傻女人。 “你是哪朝的公主?名号叫什么?” 我想上网查查这个公主的生平,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吊死鬼坐起来,痴傻地望着天空,此时东边隐隐透出亮色。 有些人已开始忙碌,路上渐渐热闹起来。 “我是淑公主,我的阿玛在位时间很短。” 她像是陷入往事一样,喜怒哀乐在她脸上迅速变化,如同一张张脸谱闪过,整张脸整个人变得扭曲诡异。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对于她的遭遇我同情,仅是同情。 东方露出肚鱼白,一张被泡得龟裂的脸正常了。 “你为什么不去幽冥重新投胎做人呢?” 我想不明白这些鬼何必执着,早死早投胎,指不定下辈子还是富二代。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死了就了了。可是,有人不想我了,把我封印在井里,一遍遍折磨我,折磨得我想魂飞魄散算了。” 我大吃一惊,忙连追问:“谁?那个渣男吗?” 吊死鬼摇摇头,面容扭曲:“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个男人,道士打扮。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哪怕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你都这样了还是不算是厉鬼?” “不是,想变成厉鬼,不仅要留在阳间时间长,还要讲机缘。之前那一个,有可能会变成厉鬼。” “谁?谁有可能变成厉鬼?我认识吗?” 我立刻怀疑是我身边那只鬼能变成厉鬼。 “在水里吸食你阳气的那个。” 我想到遇到吊死鬼后的事,是融合在陈延瑞身上的残缺鬼把我拖入幻境的,是陈延瑞会变成厉鬼吗? “公主,用什么方法才能超度你们?” “超度?” 吊死鬼露出狰狞笑容。 看到她的笑我心里极不舒服:“别笑的,真丑。给你念念往生经行不行?” 以前看电视,只要厉鬼出来,必请几个和尚,扬起白幡,摆起供品,烧起黄低,念经超度。 厉鬼往往抱着脑袋惨叫,然后消失了,被超度了。 “执念不散,亡魂不归。” 吊死鬼说着,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终像一团空气一样消失了。 一抹阳光从东边露出头。 我傻站一会,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下定决心要解决掉几个鬼,整天被他们缠着,不被杀死也被累死。 走出不远,听到前面传来尖叫声。 急忙转过一个弯,看到一名环卫工人跌坐在地上。 我走了过去,环卫工人吓得面无人色,嘴唇直哆嗦。 “出什么事了?” 环卫工人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抱紧我光溜溜的大腿,指向高处。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也是吓得一哆嗦。 马路两边有梧桐树,树有些年头了,枝叶茂盛。 几米外,有一双惨白的人腿在一棵梧桐枝丫间晃动,树底下一堆黄白之物。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到了。 尸体被弄了下来,是吊死的,脸皮呈青紫色,舌头外露。 人被吊在树上,离地有几米高,不可能是自杀。 看到尸体,我他妈的傻逼了,女人我见过,昨晚在大排档里想约我打炮的女人。 几个小时前还骂我不行的女人,现在她不行了。 我心里忐忑不安,指不定警察会找到我询问口供。 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坦白,我跟她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时,手机响了。 队长打过来,说有打捞任务,立刻集合。 我立刻往回跑,工作重了,其它一切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