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务的程言早就乖乖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端着酒杯替谢景润朝着张德生敬酒，分明是要把刚才欠缺的礼仪都给补上来，刚才程言在酒桌上豪爽的姿态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出于对小辈的看重，张德生端着酒也喝了下来。 程言又是一阵花言巧语的吹捧，逗得人张总哈哈大笑。 才使得谢景润总算能多分些注意力在柳林誉背后的苏虞身上，不过是一对视，她便迅速挪开了眼，而他并没有过多的为难。 两人之间，忽视对方的存在。 似乎也有了些默契。 恰好这样的默契都落入了柳林誉的眼里，他嬉嬉笑笑端着酒杯：“来我也敬咱们谢总一杯。” 谢景润并没有拒绝，端着茶杯也算是喝了个干净。 等到月升枝头，酒意阑珊，原本热闹的酒局也变得冷清起来，柳林誉连着送别了张德生后，瞧见了尚未动身准备离去的谢景润，勾了勾嘴角，迅速上了前。 “谢总，是打算怎么回去？” “我开车。”谢景润答，视线并没有过多给在苏虞身上。 柳林誉面带笑意的瞬间犯了难：“那还得麻烦件谢总事儿，我这儿喝了酒也不便送小苏回去了，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听得苏虞心惊胆战。 没曾想酒局中，柳林誉处处为她着想，怎么酒局散了，则是另一副嘴脸了。 若说是撮合？ 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谢景润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没及时回复，注意力此刻集中在了柳林誉身上，似乎要从他面部细微的表情探查出几分的异样，奈何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其中意。 谢景润淡淡答道：“这柳总带来的人，我怎敢越俎代庖呢？” 确实堵的柳林誉没什么话说，毕竟出酒局带家里司机来都是心照不宣的规定，哪怕是他喝得多，被谢景润这样一怼，再也说不上为难的话。 毕竟，这俩人保持默契。 说对彼此不太熟。 “唉，看我，都有些糊涂了。”说完这句后，连忙给司机小吴打了电话：“小吴把车开到明月轩吧。”说出一言后，缓解了三人间的尴尬。 “既然柳总都安排好了，那我这边就先回去了。”谢景润不再多说，走向了此刻已经喝得醉醺醺歪歪扭扭倒在桌前的程言，动作极为缓慢。 至于苏虞则是一言不发跟在了柳林誉身上朝着餐厅门外走去。 两人并肩。 柳林誉提了嘴：“小苏妹妹，之前你跟谢总不是关系很好吗？” 该问的还是逃不掉。 “谢总毕竟身份地位摆在哪里，我哪里敢高攀呢？” 男人闻言，止住了脚步。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一寸又一寸的度量，那股说不出的低气压迎面而来，鲜少能从柳林誉脸上看到这幕，再看的时候，他早就恢复那副笑眯眯的姿态。 “小苏妹妹，像谢总哪样的人脉，一定要把握好。” 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关心。 苏虞赶忙笑了笑说：“柳哥，很多事情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暂时也没那个资格跟谢总结交。” 柳林誉闻言，噗嗤一笑：“小苏妹妹，可比妄自菲薄了。” 第140章 酒池肉林（二合一）…… 妄自菲薄？ 此刻, 柳林誉哪怕是隐藏得再好，神色间也有些许的异样。 苏虞不是傻子，心里也在掂量。 或许是怕过多影响彼此还算融洽的合作关系, 男人收回了笑意。转而指了指依旧停在两人面前的黑色轿车沉声道： “车到了。” 说话间, 司机已经利索的下了车给两人开了车门，按照之前必然都是坐在后排, 但破天荒的苏虞这次坐在了副驾驶座。 很明显，已经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柳林誉扫了她一眼并没多说什么, 直接上了后排。 昏昏沉沉的夜色，被无数的路灯所点缀，关门的瞬间看着不远处黑色奔驰车也悄然发动了火，朝着夜色开去。 再将关注点回到稍显窘迫的局面时，苏虞并不打算在此时此刻过多地去关注柳林誉的情绪。 至少来说, 她现在看不清身后的男人究竟想做些什么，绝不能打草惊蛇。 即便是这样, 也不能避免稍显得尴尬的气氛, 苏虞还只能佯装小憩, 心里却十分煎熬。 车终于停在了燕大的校门口，既然已经开学了，名义上她应该是住校，所以对外都是给的给了燕大的地址。 车刚一停稳，身后的柳林誉抬了下颌, 淡声道： “小苏妹妹, 早点休息。” 他既然这样说，显然是给事情翻了个篇儿，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给的阶梯下。 为此连忙扯出了一抹笑容：“柳总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接着便解开了安全带, 下了车。 连带着又如同点头哈腰般朝着车窗内的人挥了挥手，待到车扬长而去后，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紧接着转身朝着所租公寓走去。 见着人影在面前消失后，谢景润转头又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程言，这才将车从隐蔽的角落开进了燕大校园。 一回到家，苏虞满脑子都在复盘今晚上所发生的的种种，甚至还将之前签约合同的电子版调了出来，反复查看许久，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 想来她在酒局上的表现，不是很令柳林誉满意，不过他话里有话，掺杂了很多信息或多或少是看重于谢景润的地位，再思考。 当初跟柳林誉认识的时候。 不仅有谢景润、薄珣甚至还有两人的父亲，顺理成章将她设想为哪家的富家千金也似乎在理，不过合作这么久，估计对她一穷二白的学生身份也有了很清楚的认知。 只不过碍于两人签了合同，绑在一条船上，还得将合作落实下去。 如此一来豁然开朗。 接下来她应该做得是全力将对赌协议的目标完成，可拿到投资后，跟凯信的牵扯也只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借机上市再金蝉脱壳，当然这是下下策了。 既然是合作，自然是要达到共赢。 暂且抛开这些，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 不过显然，还没等苏虞思考该如何商讨出更有效的方法后，柳林誉那边并没有与过往有过多的差别，还是如常带着她参加了好几场饭局、交流会。 不过之前跟张德生那边也有了消息。 说是有合作的倾向，跟时琛连夜赶工整理了好几份资料出来，拿上后就上了柳林誉的车，朝着京郊的会所开了去，已是深冬，天色早就披上了灰暗。 窗外车水马龙，车内昏暗的灯光下，苏虞将手里的文件都递给了柳林誉：“柳哥，你看看这些能行吗？” 百胜集团的案子，如果能拿下的话。 带来的利润也是客观的。 即便是现在找上她带货的企业也很多，但是还是偏小企业，触碰到国内国际大牌的机会还是很少的，毕竟她也只是小带货主播而已，跟顶流薇李两者想必差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柳林誉将资料接了过来，翻阅了番。 点评道：“还不错。” 在等她继续想问些什么，已经转移话题：“这局里的各位老板，都是行业顶尖，是张总的老朋友们，去了说话做事要谨慎。” 这种也算是私人局了。 还让她准备好资料又是为何？ 正当她疑惑的同时，柳林誉解释了句：“饭局上刚好也有家传媒公司的老板也在跟张总说这事儿。” 大概的意思，这局就是为了这事儿去的。 能不能定下来各凭本事。 “原来是这样。” “毕竟百胜集团也在培养自己直播带货的部门，当然如何打开年轻人的渠道也是他们在考量的。”柳林誉只把话说到这里，更多的便不再继续。 转而打量了眼，苏虞今日的穿着。 一身白色西装套裙，套了件浅棕色毛呢外套，长发扎起，妆容精致，显得优雅而又精致，换来的是旁边男人一句：“小苏妹妹，还是散下头发更有女人味。” 苏虞一听，想了想还是按照他的说话将头发放了下来，稍微整理了下，利索的大卷发散开，顺道又补了补妆容，惊艳感会更足。 得到了男人认可的眼神，她这才算松了口气。 接着又道：“张总为人仗义，不过听不进去什么过于张扬的言论。” “嗯，好。” 点到这里，柳林誉满意的闭上了嘴。 终于绕过不少路，这辆车开进了京郊的碧玺会所里，从车内下来的同时，被服务生领进了包厢里，整个包厢很大，功能区划分的也很明显。 靠在偌大落地窗，有沙发茶几等。 中间是一张二层大圆桌。 此刻沙发上已经坐满了，都是中年人的聚会，一呼吸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烟味，呼吸了好几口后终于从这样气味中适应了过来，坐在远处的人，出了张德生的面孔熟悉以外。 基本上，都不认识。 柳林誉也从之前的沉默，变得有些曲意逢迎的谄媚，领着苏虞直接到了众人跟前，满脸歉意道：“抱歉啊，路上有些堵车来迟了来迟了。” 张德生看了眼，顺势抖了抖手里烟灰。 “人能到就行，赶紧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