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另一边。 此时【户外探险阿凡】的主播易阳凡和硬跟上来的表弟小涛,站在废弃医院的门口。 正午时分,江城精神病院的匾额在阳光下隐隐发出幽绿色的荧光。 周围,阴风阵阵,吹得树影婆娑。 明明是太阳最盛的时候,两人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突然易阳凡浑身一抖,猛地摸了下后脖颈,朝后看去。 小涛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问道:“哥,怎么了?” “刚刚……有人朝我后脖子吹气!” 话刚说完,小涛跟着睁大了眼睛,他后脖颈也传来一阵凉意。 他颤颤巍巍道:“我……我也感觉到了。” 两人还没进去,腿就先软了一半,恨不得穿回前几天,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易阳凡来上一个大嘴巴子。 那天晚上,易阳凡收到榜二的私信,让他去著名的江城精神病院探险。 这以前关了不少精神病人,后来闹出院长和医护人员把病人虐待致死的案件,人全埋到后院了,逐渐荒废。 易阳凡吃的就是这碗饭,他一直在直播间中说,富贵险中求,探就完了。 进去之前喝酒壮胆来着,谁知道探到一半憋不住,就随便找了个墙角尿了。 干他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半夜三更不能在偏僻的墙角、荒野小便。 两年前,有一个探险主播在荒野小了个便,骑摩托车回去时就发生惨烈的车祸当场死亡。 后来一个懂行的老师傅说,就跟那泡尿有大关系。 孤山解灵尿,惊动山神号,便是这个道理。 易阳凡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灵异探险主播,从来都不信邪,但这些天遇到的事情,让他那颗狂妄的心产生了变化。 他拿上了所有祝阑吩咐要买的东西,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正好中午十二点。 易阳凡连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来,打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忍住不适,先沾着血往自己眉心上抹,接着就要往小涛头上点。 小涛赶忙朝后面躲,嫌弃道:“什么玩意血糊糊的,我才不要。” 易阳凡翻着白眼:“你懂什么?公鸡血能辟邪,祝大师说我常年乱跑,阳气不足,再进阴气重的地方容易招东西。老子忙了一早上才搞到的,爱要不要!” 小涛撇撇嘴,大白天的怕什么? 那东西都怕太阳,现在躲还来不及呢。 说着,易阳凡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辟邪符紧紧攥在手上。 “这个我要。”小涛主动道。 “我可以卖你一张,也不提价,就按原价来,一张五千。” 这可是祝大师亲自话的辟邪符,虽说一张要五千,但祝阑大师画的符,效果肯定杠杠的。他干这么久主播,五千都不是事,一口气买了十张。 新鲜热乎,保真保质,全城送才到他手上。 十张辟邪符,祝阑一口气就从易阳凡这赚了五万。 小涛打量了一眼价值他一个月工资的符箓,冷呵一声。 人傻钱多的表哥。 “不用了,我脖子上有贞玉堂买的玉牌,名师亲自开光,灵的不得了!” “行,时间过了就不好了,走吧。”易阳凡咬牙道。 嘴上说着不怕,可两人紧紧抱着对方,恨不得一步变成两步,走得要多慢有多慢。 可时间不等人,易阳凡还是率先走在前方。 虽说他是来探险的,但为了直播的顺利进行,易阳凡都会提前在网上寻找当地地图,再加上他来这直播过,很快就按照记忆来到了2栋的二楼。 二楼的地方很空旷,一排走廊有好多病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墙皮混合的味道。 小涛四处瞧了瞧,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新鲜。除了破旧和脏乱点,剩下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东跑西看的,没了影子。 易阳凡还在认真找那天撒尿的墙角呢,一转头,发现大活人没了,暗骂上一句。 这地方他是有心理阴影了,只想赶紧烧完纸离开,这小子非要乱跑,早知道不带这崽子出来了! 心里骂着,易阳凡却不敢真撂下表弟,只能硬着头皮一间间的找。 “小涛,别玩了,赶紧出来!” 易阳凡在空旷的病栋里喊着,可应答他的只有声音的回旋。 推开门扫了一圈,二楼整层都没有小涛的身影。 直到上到四楼…… 视野陡然变得宽阔开来。 易阳凡抬头看去,正对着楼梯是一个360度的大阳台。 阳台并不是开放的,可已经没有了玻璃,外面的阳光却一点也照不进阳台。 小涛就站在阳台边上。 易阳凡松了口气:“叫你他妈的怎么不应声呢?走,烧完纸咱回家了。” 然而,小涛并没有回话,只是机械式的双手撑在窗户上,一只脚要准备迈过窗户。 小涛刚上到阳台时,就感觉到脑袋一凉,身后似乎有东西要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整个人无比僵硬,却发觉自己控制不了双腿了! “不,不要!” 小涛往楼下看着,摔下去这脑浆不得给甩出来! 挣扎着双手,小涛费力的抓住脖子上的玉牌,一把拽了下来。 可双腿依旧不受控制,两只脚都迈过了窗户,站在窗户沿上,准备往下跳。 小涛瞪着双眼,终于忍到了极限,用尽全身力气,竭力大声喊着: “表哥快来救我!我买,那张符多少钱我都买!” 易阳凡骂了一声娘,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一把就拉住了小涛的后背。 同时,手中的驱邪符啪叽贴到了小涛的身上。 一团黑影顿时被剥离出来,飞快的穿墙溜走了。 黑影一离开小涛的身体,他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站在窗台边上,底下将近三十米的高度。 手中的玉牌掉了下去,像是坠入无底的深渊,过了几秒钟,眼睁睁看到玉牌坠地摔得粉身碎骨。 小涛看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阵头晕目眩,被易阳凡拽回来后,他哐当一下撞在枪上,身体轻微抽搐着,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早就说过你把祝大师的符带身上,偏偏不听。” 易阳凡也被吓得不轻,他看着瘫在地上的表弟,觉得自己买了祝阑的驱邪符是一项很伟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