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客栈的饭菜应该快做好了,纪梵音这才慢悠悠的朝巷口走。 忽的,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闯入视野。 两人隔着夜色对视一眼。 纪梵音眸中笑意盈盈,抬手打招呼,发现手里的棍子挺顺手,打完人她就没扔掉,打算带回去。 这会儿顺着郑弘岩的视线,她好像才看见棍子上粘的血,精巧的小鼻子皱了皱,掀起的把棍子扔到墙根,坦坦然然的挥手打招呼: “真巧啊,大叔。” 滴血的犯罪证据——木棍。 半死不活的受害人——躺在地上的男人。 充满浓重血腥气的巷子——第一案发地。 至于,行凶的人…… 也还在。 齐活了,都不必立案审理,这会儿把人直接扣下,一桩案子就可以直接宣判了。 郑弘岩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开口问道: “你在做什么?” 纪梵音扬了扬右手的钱袋子,如实回答: “拿回我的东西啊。” 郑弘岩只扫了一眼,就认出她手里的钱袋他今天见过: “那是凤公子的钱袋。” 纪梵音笑眯眯的点头: “大叔真的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明察秋毫呀” 径直走到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眼底晕开的黑眼圈很扎眼,纪梵音不想注意到都难,不由得蹙眉: “大叔,你年纪大了,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郑弘岩脸部肌肉抖了抖,心志坚定的回答: “不劳你费心。倒是你,别仗着年轻气盛就目无王法、惹是生非。” 纪梵音脸色浮现的笑意更浓了一分: “大叔说的是,我记住了。” 郑弘岩朝街对面走去,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回头斜了一眼,皱眉道: “你想让我把你送进牢里改善一下伙食?” 纪梵音知道他是在说她刚才打人的事: “我两岁起,家人都不把我从屋顶往海里投了,大叔,你觉得你言辞上的恐吓还能吓住我吗?” 郑弘岩脚步一顿,目光好奇: “你家人为什么要把你从屋顶往海里……投?” 纪梵音笑: “因为我小时候怕水呗。” 郑弘岩被噎了一下。 这……算是理由??! 纪梵音站在街边,望了一圈四周,道: “大叔,你等的人真磨叽,到现在还没来。” 郑弘岩目光微闪。他没告诉她,他在等人。 又听她说道: “大叔,今晚城门口的守将我都打点好了,你年纪大了,不适合爬墙,万一摔了,折胳膊断腿的,我还得带暮神医去给你接骨。” 没看郑弘岩脸上相当精彩的表情,纪梵音继续叮嘱: “有辆马车在城外树林里停着,里面的工具一应俱全,你挖坟的时候仔细点,可别铲到自己的脚。” 沉吟片刻,她不放心的扭头,问: “大叔,棺材盖都蛮重,你能推开吗?要不要……呀!你这什么表情?” 郑弘岩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问: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纪梵音: “什,什么想法?” 郑弘岩: “我付你钱,你帮我杀一个人灭口。” 纪梵音嘿嘿的干笑两声,往后退了一小步: “大,大叔……你不会是要我杀我自己吧……” 郑弘岩: “你很聪明。” 纪梵音握紧小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下,不自然的撇开眼: “……呀,天黑了,那什么……大叔,我没恶意……还有就是……我就是想保护你,没别的……”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郑弘岩等的人,终于来了。 “大叔再见!”纪梵音挥挥手,飞上墙头,又一次逃命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