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缓磁性的嗓音,一度让沈南枝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她见过租房涨价的,却没见过主动要求降价的。 究竟是傅清衍疯了还是她疯了? 傅清衍继续补充说:“我朋友只缺这三千,如果数额大了,对不上账,回家要跪榴莲。”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在说谎。 虽然听着很荒谬,但是说不定是真的呢? 谁规定富家子弟不能是耙耳朵的? 沈南枝勉强让自己相信了这番说辞,如果再拒绝,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目前,她没有要离开京海的打算。 当晚,沈南枝就签了合同。 盛淮作为房东过来时,人还是懵的。 不过好在没露馅。 坐电梯下楼,盛淮嘴里叼了根烟,等出去过后才点燃。 白烟朦胧了视线,他挑了下眉,“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套房子?傅哥,月租三千,你还不如直接白给呢。” 在京海这座城市,三千租个大平层,做梦呢。 傅清衍看他一眼,叮嘱了一句,“别多嘴。” “放心,我是秦翊桐那种大嘴巴吗?不过……嫂子是那什么情感修复师吧?” 盛淮之前没接触过这些。 但是现在他在感情上遇到了一些问题,愁的他一天都要抽两三包烟。 一听说沈南枝是情感修复师,盛淮整个人都精神了。 “嗯,你若找她……” 不等傅清衍说完,盛淮就抢着打断,“放心,我肯定多给嫂子报酬啊,都是一家人,谁赚不是赚啊?” …… 成功解决一大难题,沈南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连夜叫了搬家公司,全部收拾完以后,已经凌晨四五点了。 沈南枝盘腿坐在茶几前,泡了一桶泡面。 手机屏幕的幽幽白光将她的脸照的很白,她在看招聘岗位。 情感修复师,大多数都是单干。 硬要给别人打工的话,也只有婚介所最适合。 但薪资…… 10k30k,一般都只有10k。 放在小城市,正常生活还能攒下一部分钱,可在京海,勉勉强强只能维持一个月。 再则,她应聘了也不一定成功。 她不信那几个人想不到这点。 沈南枝想了许久,唯一一个好办法就是她自己单干。 可单干岂是那么容易的? 正苦恼的时候,手机弹出来盛淮的消息。 【盛淮:沈小姐,我听说你是情感修复师,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盛淮刚做完一台手术出来。 本没想立刻得到回复,岂料对方秒回。 【什么问题?】 【盛淮: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哄?】 拙劣的谎言沈南枝一眼看穿。 她假装不知道。 【具体是什么事情生气的?】 这可把盛淮问住了。 他皱眉把这几天的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沈南枝没等到盛淮的回复,泡面一吃完,洗漱一番便强逼着自己睡觉。 等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看着陌生的环境,沈南枝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起床收拾。 今天是三十多度的高温。 沈南枝不准备出门。 她约了姜早吃晚饭,偌大的落地窗外,碧蓝的海面波光粼粼。 沈南枝抱着平板坐在了懒人沙发上。 她随手对着窗外拍了一张,发了条朋友圈。 第一个点赞的,是傅清衍。 沈南枝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半晌,直到姜早甩过来一条直播链接才从中回神。 直播里,姜早正在解答弹幕上的咨询内容。 她看了一圈,几乎全是和离婚相关的问题。 “……你先收集好渣男婚内出轨的证据,找个好律师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小三生的孩子享有继承权,这是合法的。” 沈南枝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托着下颌,一道灵光自脑海闪过。 她可以做情感向的自媒体啊。 在把这个想法告诉姜早时,得到了对方大力的支持。 饭点的餐厅人很多。 沈南枝提前订了个小包间,姜早灌了半杯水下去,领口半解,柔软的沟壑若隐若现。 “枝枝,你想做就大胆的去做!现在社会人群的需求很大,尤其在感情这一块!” “之前我听同事说过,现在的那些小女生为了感情,就喜欢在网上花钱,像什么算命、塔罗牌什么的……” 沈南枝知道这个。 她大学毕业那年,就想搞一个这样的账号。 只是陆宴州说不想她抛头露面,便妥协搁置。 “我在想选哪个平台签约……京海这边估计行不通。” 姜早秒懂,“我一会儿问问我朋友有没有认识的路子。” 桌上的饭菜都是姜早喜欢的。 忙了一天饿得饥肠辘辘,可吃下去却有点犯恶心。 她连忙又灌了一杯水下去,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沈南枝关切问道:“怎么了?” 姜早摇头,“可能吃坏肚子了。”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枝枝,我一朋友最近要去国外定居了,她托我把房出租出去,标准套二,你要觉得行,等会儿我就带你去看看。” 自己的事被人放在心上,沈南枝忍不住心一暖。 她道:“我今天请你吃饭,就是想告诉你,我租到房了。” 姜早惊讶了一瞬,“还有房东不怕权贵的?” “是傅先生的朋友。” 一提到傅清衍,姜早就觉得什么事情都合理了。 她暧昧的看向沈南枝,“枝枝,我觉得傅清衍肯定对你有意思,要不你就从了吧,当渣男的小舅妈,我看行!” 你要说傅清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可圈内的人为什么都说他冷心冷情,手段狠辣呢? 傅清衍的善,恐怕只针对沈南枝一人。 越想,姜早就越兴奋。 沈南枝皱眉,“你别乱说,傅先生有喜欢的人,我就是个军师。” 姜早不信。 作为旁观者,这两人要没点猫腻,她直播倒立洗头! 怕姜早再说出点什么惊人的话,沈南枝赶紧岔开话题。 吃到最后,虚掩的包厢门猛地被踹开。 耳边响起尖锐刻薄的声音。 “沈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