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推门进来时,恰好见林眠眼含热泪,他一怔,眼风示意tarcyu。 “册那!老二你老会卡点!与我无关好伐啦……”tarcyu连连摆手。 林眠转头看谢逍,“吃饭了吗?” 她扫一眼圆桌,几个菜没怎么动,光盘行动宣传好多年,怪浪费的。 “应酬刚完。” 谢逍顺势坐她身边,单手把着她椅背,朝tarcyu一点颔,“吴老师好久不见。” 他疏离客气一如既往。 “老二你来埋单呀?早知道我点最贵的!”tarcyu调侃。 “……” “小礼物,送你的。”谢逍礼貌笑道,将一个小巧的白色纸袋递给她。 林眠视线如影随形。 包装眼熟,她曾经拆过二十个,电商整理退货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故弄玄虚。” tarcyu扫视两人,含笑拆开。 黑色包装盒,躺着一枚chanel胸针。 数字5。 内圈牛仔单宁,外圈掐花金属,金色与蓝色呼应,射灯下闪闪发亮。 经典款,24p,sales发过朋友圈。 tarcyu愣了几秒。 她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胸针,还是直男如谢老二这种。 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既惊又喜,“为什么送我这个?有什么讲究吗?”她伸手比了个“5”。 谢逍勾唇一笑,没直接回答,卖了个关子,挑眉看向林眠。 对视。 他眼底狡黠,她全盘接收。 “伸手。”林眠对tarcyu道。 tarcyu不明就里,狐疑抬起手。 “giveefive!!”林眠迎上去击掌。 “……” “幼稚!”tarcyu气得笑喘不上气。 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 她搭眼瞥二人,然后抽出纸巾擦眼角。 …… 林眠和谢逍对望一眼。 确认眼神,彼此眼底灼热,默契不减。 谢逍内心无比熨帖。 他想什么,她都明白,甚至他兴之所至的小心思,她也懂。 ute唯有同频共振。 《小王子》里说,美好的东西都是看不见的,要用心去体会。 “谢啦,老二。”tarcyu扬了扬胸针,低头别在衣襟上。 谢逍颔首,“喜欢就好。” 他搭在椅背的手向下滑,摸上林眠细软的腰,指腹收紧,抻着劲儿揉捏两下。 林眠自然挺直背脊,左手背过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叠,掌心微热。 那一瞬,他突然想吻她。 大庭广众,谢逍克制自己。 他喉结滚动,将林眠面前的半杯水一饮而尽,“吃好了吗,好了回家。” “……” tarcyu刚巧抬头,看见这一幕,讳莫如深一笑。 想三哥了。 - 鼎悦门口,tarcyu拒绝送她。 她一个劲儿摆手,笑得促狭,“快走快走,别在我跟前当显眼包。” 这时,路边传来一声短促鸣笛,大灯快速闪动几下。 三人回头。 彭姗姗从一辆深灰色718上下来,双手揣兜跳步到跟前,“浩南哥!晚上好!” 谢逍点颔。 林眠佯装不高兴,食指戳他羽绒服,“你怎么只看见他?” “我难得见浩南哥嘛!”彭姗姗挠头笑。 一见tarcyu,他笑容顷刻收紧,局促打招呼,“tarcy老师。” 他对吴友之有阴影。 上回叫人“这位姐”被tarcyu好一顿排揎,导致他一见她就浑身不自在。 tarcyu抱臂哼一声,揶揄笑:“软顶boter,侬老有品位哦。” “我的生日礼物,每天打车老累一刚。” 彭姗姗跳跃性思维,习惯性前言不搭后语,神奇地是,大家居然都能听明白。 …… “最近没回宿舍?”林眠顺嘴问。 彭姗姗一脸为难,挥挥手示意不堪回首,“别提了。” 关乐乐和她老妈简直钉子户,说好三天最多一星期,半个月过去死活不想走。 她一哭,他心软。 家教让他不要和一姑娘较真,就继续住酒店。 钱不是问题,可问题是,酒店的饭它不好吃啊,他欲哭无泪。 “那是什么?”彭姗姗眼神朝下。 谢逍道:“剩菜。” 林眠怼他,“别说那么露骨,”她解释,“打包的都是没动筷子的。” 彭姗姗眼前一亮,“那我不客气了。” “……” 接过打包袋,彭姗姗相当有眼色,转头问tarcyu说,“这位姐,你去哪儿?” 他摇晃着车钥匙,想送她一程显而易见。 tarcyu白他一眼,抚平大衣领口,半推半就说了个酒店地址,“你技术行不行?” “册那!男人不能说不行!” …… 保时捷漫入夜色。 - 谢逍驾车,林眠偏头望向窗外车流。 凤城是个旅游城市,近几年点亮工程,夜景无敌,霓虹五光十色点缀深空。 临近十点,路上依旧车海人流,光影交错,宛如昔年盛世大唐。 高楼鳞次栉比,划过眼前。 靠着头枕,林眠问他:“你怎么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学医是常事,每天面对离别。送走,或送走病人。” 谢逍一语双关。 送走。 林眠登时会意。 亲眼目睹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呼吸停止,面容苍白,瞳孔散大。 接踵而来的是内心霎时空白。 “你第一次会害怕吗?” “会难过。” 谢逍补充,“老崔说,医生共情能力太强不是一件好事。” “可以共情,也要懂得消化情绪。” 他借变道瞄林眠,不动声色开解她。 《cute》整改,吴友之辞职,她是喜聚不喜散的人,心里又多了解不开的结。 林眠若有所思点点头。 …… 谢逍打右转向,库里南驶进地库。 见她路上一声不吭,他转移她注意力,“秦北望要过生日了,那货每年生日趴搞得跟成人礼似的。” “我和他那么熟,还从来没去过。” “巧了!我以前也不爱去。” 谢逍驻车熄火,“这回我陪你去。” “……” 俗话说,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她有这么富贵的发小,纯属巧合。 秦北望小时候住外婆家,和林眠外婆楼上楼下,老家属区院里孩子特别多。 每年寒暑假,大家凑在一块写作业。 秦北望总撺掇林眠回家偷答案,一来二去,关系与日俱增。 人与人之间,最舒服的关系是不用讨好。 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不担心拒绝,不害怕失去,时刻处于放松自在的状态。 她和秦北望,应该就是这样。 - 最近半个月,因为忙工作和应酬,两人作息时间严重不一致。 身心合一屈指可数。 难得同时到家,得抓紧时间写作业。 林眠先洗澡,正在主卧浴室护肤,谢逍在次卧洗好,知情识趣过来替她吹头发。 她特别喜欢谢逍帮忙。 外科大夫的手,十指修长,保养得宜,穿过发丝按摩头皮,完全不担心扯住头发。 她只管闭着眼享受。 舒服。 吹干后,他顺手挽了个低松髻,像打手术结,“不压你头发。” “……” 谢逍俯身吻住她。 月色旖旎。 - 转眼,秦北望生日。 他出生在学雷锋纪念日,3月5日。 生日趴定在谢逍那个私人会所顶楼,a11圈子年轻人尽数出席。 西式冷餐ix炭火烤肉,只有秦北望干得出来。 浮夸地安排了无人机表演和焰火秀。 …… 后来。 林眠回忆这天,还不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