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郁微眯着眼,意味不明地点了点桌面。 两年前,他和阮露在京城一处地下商务会所上见过。 那次她是和家人一起来的,不同的是,她带着面具。 说是脸部过敏,不适宜吹风。 有趣的是她在会所上的表现,一点也不像现在的她,会主动结交权贵,懂得怎么讨好利用,勾人技术高超得很。 在场所有有权势又年龄符合的家族子弟,她几乎都不落下。 碰到自己时,更是一个劲地往上贴。 他见过那双眼睛,狡猾谄媚,眼底那股欲望呼之欲出。 现在的她,清纯明媚,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思绪回笼,陆璟郁睨了眼张宁。 “张宁,你最近的工作做得越来越好了。” 张宁喉结滚动,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试图将话题绕过去:“爷,我给您点烟。” 陆璟郁朝人丢了个打火机。 接过打火机,张宁对着来回看了两遍:“你啥时候把打火机换了?原来那个不是用了很久,一直不离手的么。” 话出口,张宁才意识到不对。 瞬间闭上嘴,战战兢兢地点烟,偏过的目光瞥了两眼陆璟郁。 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淡定地抽着烟,腾腾烟雾中,陆璟郁的眉眼模糊不清。 阮露去医院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下,确定身上没问题了后才敢放心回家。 去会场开回自己的车。 折腾到大半夜,阮露的车才缓缓驶向澜湾。 停好车,阮露的眼皮已经快抬不起,完全没注意到眼前多了人个站着。 直到视线被挡住,阮露迷糊的睁开眼,才发现李慕双眼通红,抽泣地站在自己面前。 困意被吓醒大半:“你来干吗?” 车库里的灯黄澄橙的,照出阮露更加疲倦的脸。 这样的状态落在李慕眼底,就是对这段感情也不舍的表现。 他拉起阮露的手,真诚地做出保证:“阮阮,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阮露的脑子太过混沌,连面前人的长相才刚刚看清,至于他说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感觉从耳朵左边晃到耳朵右边,只字不剩。 强撑着精神,阮露打了个哈欠:“你再说一遍,什么叽里咕噜的?” 手上的力度加重,阮露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 以为是不再抗拒自己的接近的李慕,更加肆无忌惮。 上手将阮露揽入怀中,言语激动:“阮阮,求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不会发生之前的事,从今以后我的生命中就只有你一人,永远不会再有别人。” 阮露身子僵硬,机械地推了两下,没推开。 “你先放开我。” 李慕紧着的手不愿地松开,视线一秒都不肯在阮露脸上移开。 一天下来,阮露也没力气争辩或是愤怒。 她开口的第一句是询问:“你把那天来典礼上的女人怎么了?” 没想到阮露会问他这个,李慕支支吾吾的想掩饰。 “没有,我没再见过她。” 似乎早已知晓真相的阮露没急着否定他,而是淡然地将零散的长发挽起。 她扭过纤细的侧颈,指着耳后的地方:“这是那天她指甲划过我留下的伤痕,我去医院看过,除非动疤痕去除手术,否则这个痕迹将会跟着我一辈子。” “你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意思么,意味着从今而后这条疤会一直在我身上,我每天洗漱洗澡就能看见它,你觉得我会是什么心情。” 阮露穿的长领,正好露出下颚,那些激烈纠缠的痕迹被掩埋在下。 她缓缓将拢起的长发放下:“这几天我早上出门都需要化妆,因为要盖住脸上的巴掌印。” 李慕怔怔地望着那条细长的疤痕,仿佛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线。 “你怎么对她与我也无关,她怎么样我也不关心,至于你,只要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可以慢慢淡忘你做过的事。” 阮露不想把话说得太清楚,为了断绝李慕的心思,她不得已搬出了那个还未定的相亲对象。 “我马上也要步入新生活了,过几天我要去相亲,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和他结婚,你早日忘掉我们的事,去过你逍遥自在的京少生活。” 沉默的人被阮露的话刺到,他抓着阮露的肩膀,一时间难以接受:“你要去相亲!” “疼!”肩颈处细嫩的皮肤本就伤痕累累,被李慕一抓,疼得钻心。 李慕顿时松开手上的动作,焦急道:“对不起阮阮,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 阮露甩开他准备搭上来的手,语气冰冷:“你别碰我。” “我” 良久,李慕嘴里才吐出三个字:“他是谁。” 没得到回应的人,自嘲一笑,颓败地靠在车边。 “李慕,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李慕垂眸,晦暗不明道:“你说,富家子弟就不要和你走太近了,人不诚实,交往起来很费劲。” 当时阮露说完这话,大家都一笑置之,没人认为这是真话,都当一个玩笑过去了。 “当时只有你,很认真地和我说,你与人交往一向交心,和我的想法一致,说明我们是同道中人。” 阮露暗自腹诽,但面上还是平静无波。 “所以从你接近我开始,你对我就已经有所隐瞒,这段本就不该发生的关系,断了,对你对我都好。” 阮露已不想再过多纠缠,侧身离开。 等到人走了许久,久到夜晚吹出的风都带了刺骨的冷意。 李慕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身影离去的位置。 指尖处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一点余温。 他几近疯狂,喃喃道:“阮阮,我等你,等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被铁链锁在郊外的沈青青,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嘴巴上贴了胶布,不停呜咽。 满脸泪痕地从椅子上滚下,企图靠近大门一点。 可伴随希望而来的,是更难以承受的深渊。 玩弄她的男人接到电话,嚣张气焰顿时熄灭。 “是!”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沈青青只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 如果再没有人来救她,她今晚就要交代在这儿。 嘴上的胶带被撕开,唇上一圈火辣辣的疼。 男人拎起头发,让趴在地上的人被迫仰起头:“我们慕哥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