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公爹,问儿媳妇有没有合适他的继室人选?谢轻鸿怎么想的? 顾凉月被恶心得不行,瞥了眼药箱,拿出一罐药邪最强,涂上最疼的药膏,使劲儿往他脑袋上抹。 前世他不缺银钱,便将他与纪莹的感情放在了首位,对她一直宠爱有加。 他一边毫无愧疚地享受着他从亡妻手中算计来的荣华富贵,一边给自己立深情人设,在温柔乡里理所当然地接受各方赞誉……简直无耻至极! 这一次,他既没钱又对纪莹生了疑心,便生了再娶一个“秦氏”过门的心思……这软饭吃起来还真是没够儿啊! 顾凉月摇头,“暂时没有。” “咝……”谢轻鸿疼得直吸凉气,没有你在这儿叭叭叭地说个没完没了? “不过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祁首辅府上要大摆宴席,招待京中的高官贵胄,文人骚客,去祁府赏花,届时儿媳可以替父亲打听打听。” 谢轻鸿忽地蹙眉,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不单单是花朝节,京中的那些个高门大户,每年都会举办各种宴会,可从来都与他成安侯府无关。 谢轻鸿轻叹了声,神色难掩失落,“祁府并未给咱们侯府下帖子……” 那是肯定的! 顾凉月当然知道成安侯府在盛京城有多不受人待见。 前世,因着谢老太太出身不好没有见识,总在人前闹笑话不说还特别爱拿乔,她没少受人挤兑……丢了几次脸后,她便再也不参加各个府上的大小宴会了。 后又因秦氏出身商贾,没人瞧得起她,就更没人往成安侯府送帖子了。 年复一年的,成安侯府在那些高门世家的眼里,便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没有帖子不要紧,儿媳直接去就成!”对上谢轻鸿疑惑不解的眼神,顾凉月淡淡勾起唇角。 “父亲放心,我父亲是车骑大将军,兄长是镇北将军,我现在又是闻名盛京的女神医,区区一个祁府,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就只是这样? 谢轻鸿微闭双眼,不屑地哼了声,他还以为她打算靠大公主呢,那样没准儿还真能帮得到他,嘁…… 狂妄自大! 有她丢人现眼的时候! 该说的话说完了,顾凉月收起药箱,冲谢轻鸿福了福身:“父亲,儿媳告辞。” “站住!”她刚转身,谢云舟突然厉声叫住了她:“顾凉月,你就这么走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过来给我治伤!” 顾凉月幽幽转身,看着他那被短刀贯穿的手腕,浅浅勾起唇角。 没想到这个谢轻鸿,下手比她还狠! 谢云舟能进翰林院做庶吉士,其实也是下了苦功的,不然单凭她换来的那堆题,他也考不到功名。 而他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苦练了十几年的,连掌院学士都赞不绝口的那手字。 只可惜,看他的伤势,怕是伤到了筋脉,那字啊,他日后怕是再也写不出来了! “大公主的人还在等着我呢……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劝你还是赶紧寻个好大夫吧!” 待他能下地了,估计她也就能将这个同他一样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爹处理干净了! 对上顾凉月阴鸷狠戾的眸光,谢云舟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发凉,张了张口,却再也没有勇气多说一个字。 眼看顾凉月笑着扬长而去,谢轻鸿虽心中不满,却也不好出面阻拦。 回身瞬间,他看到谢云舟正偷看纪莹,喉间突然一哽,似是吞了苍蝇般难受。 “来人,将三公子的院门锁了,除了他身边的两个小厮,没有本侯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听雨轩!”谢轻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纪莹心中一紧,赶忙追了出去,挡在他身前扑通跪了下去。 唉…… 他很是不耐烦地叹了声,挥手示意下人回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纪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千般柔情,万般委屈,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哽声道: “谢郎,你突然想要另娶他人,是因为介意妾身在长乐坊时,曾身不由己地与三公子相处过吗?” “那你大可以好好查查那账簿,看妾身与你相识后,还有没有见过他!” 说着,滚珠般的泪水从她眼中接连落下,纪莹止也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谢轻鸿被她哭得很是烦躁,“你为何不肯同意滴血验亲?”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冷得都能淬冰。 纪莹止了哭声,心里瞬间凉了一片,仰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谢郎,你竟怀疑妾身对你的一片真情?疑心咱们的儿子?” “你若想滴血验亲,咱们可以随时去验,现在就去!可方才齐国公府的人在,妾身的身份还未来得及重做,怎可当着他们的面验亲?” “且不说咱们的儿子与三公子是亲生兄弟,那血会不会融在一起……刚刚若是当众验了,不管最后得出个什么结果,难免不会落人口实,埋下祸患啊,谢郎?” 说着,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郎……你答应过妾身,余生只与妾身长相厮守的!妾身,妾身可以不要名分,就这么偷偷地陪着你,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谢轻鸿负手而立,鲜少在纪莹面前摆出上位者的姿态: “府中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成安侯府现在需要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主母来打理家事……” “不过你放心,你诞下的那个孩子若真是本侯的儿子,本侯会将他记在新夫人名下,给他一个嫡出的身份,甚至将来可以给他世子之位。” 纪莹怔住,谢轻鸿若真娶了继室,那继夫人又怎会轻易答应让她的儿子占了嫡子之位? 那女人若是个心狠手辣的,她儿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苦了整整半生,她绝不能让她的孩子也同她一样! 她要护她儿平安一世,给他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将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他眼前,任他挑选! 纪莹膝行几步,爬到谢轻鸿面前,扯着他的衣袍,泪眼盈盈地望着他: “谢郎,妾身心中只有你啊,为了你,妾身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妾身只求你不要再迎新人入府……” “不就是修缮府邸,打理家事吗?你把这个权利给妾身,妾身也可以做好的!你相信妾身一次,好不好?” “谢郎,妾身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