鞀陆渝匆匆忙忙赶到西侧房。 烛火幽微,夏虞侧着身子坐在床上,长发如瀑撒落在腰间,一身薄得近乎透明的白色寝裙,依稀可见里面的赤色鸳鸯肚兜。 陆渝行至门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她饱满的胸部,被寝裙层层包裹着贴在身上。 听到响动,夏虞回眸一望,漫天月色不及她万种风情。 “将军”她一步一扭,破天荒主动勾上陆渝的脖子。 陆渝不由得痴了。 自从他和夏虞的第一晚过后,她便再也没许他碰过她。 今夜月色如练,寂静无声,眼前人娇柔似水,他几乎不能自持,带着人就要往床上压。 没想到,夏虞竟仍然不肯让他碰。 她深知自己的打算,在正式入门之前,任凭他陆渝磨破嘴皮子,她也绝对不肯就范。 但今夜,却又有些不一样。 将军明明宿在夫人房里,半夜却又来了她这里,明日若传出去,往后府里谁人还敢轻视她? 她任由陆渝在自己脖颈上胡乱啃着,适时再给他些甜头,除了坚守最后一步雷池之外,两人竟是把能做的都做了一遍。 夜色渐沉,晓星欲落,窗外的天色漆黑如墨,芳茵阁的主屋却是悄然亮起了烛火。 慕莞齐不知何时已然起了身,她沉沉靠在榻上,眼底是颇复杂的意味。 芳如不知夫人眼下心情如何,但她却也猜得出——将军这一个月就来了一次芳茵阁,中途却又去了别人处,夫人心里怎么会好受? 她有些担忧的望向慕莞齐。 慕莞齐长长舒了一口气,神色辨不出喜怒:“你亲眼看着陆渝进了夏虞房中么?” 芳如垂下头:“是,奴婢亲眼所见。”说着,她一咬牙,还是补充了一句:“西侧房的灯已经灭了,夫人,您也早些安歇吧。” 她战战兢兢,几乎不敢看慕莞齐的脸色。 慕莞齐却是忽然沉沉一笑:“那就好。” 芳如不解的看着她。 慕莞齐复又躺回到了榻上,懒懒道:“明日一早,你去街上的酒馆茶坊里,找些碎嘴的男人与妇人,把今夜的事说与他们知道。” 芳如一惊:“夫人” 慕莞齐泠然:“就说陆将军明明与主母同宿,半夜却去了贴身丫鬟的屋里,留主母一人独守空房,彻夜难眠,一个人哭干了眼泪,也换不得将军的一丝垂怜,只得听着将军与丫鬟在隔壁屋里嬉戏打闹,一夜春宵。” 芳如愣了。 “还不快去!”慕莞齐冷声。 芳如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陆渝做事十分警惕,才三更天的时候,就从夏虞的床上爬了起来。 面对夏虞的撒娇,他难得的不为所动:“事关陆家家风,昨夜我已是荒唐,此事断断不能让旁人知晓。” 夏虞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高兴。 陆渝安慰了她一番,还是在天蒙蒙亮之前出了门。 他整理好官服,去宫里上朝。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同行的张大人和上官大人听说他家夫人是文舒堂的老板之一,对他上赶着热情的不行。 他受用的很。待下了朝,本来还想找这两位大人一起同行,却没想到他们一个个跟见鬼了一样,对他避如蛇蝎。 他一头雾水。 回府路上,似乎也听到马车外有人指指点点,他疑惑的掀开车帘,却又没发现问题所在。 他更加疑惑了。 直到他回了府,脑袋仍有些发懵,这时,陆老夫人身边的小厮来请他,毕恭毕敬道:“将军,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陆渝说:“等会儿,我先去换件常服” 小厮笑得客气而坚决:“将军,老夫人让您立刻,马上,现在就过去。” 陆渝只得跟着他去了老夫人的凝晖堂。 出乎意料的,除了陆老夫人,云禾,慕莞齐都在,就连夏虞也在。 只是不知为何,慕莞齐眼睛肿肿的,似乎是哭过。云禾则是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睛里都喷着火。 陆渝不解其意,上前便问道:“莞齐,你哭什么?是有人欺负你了么?” 说罢,他顿了顿,压低了嗓音:“是云禾欺负你了?” 云禾闻言,不由得“哼”了一声,径直扭过头去。 陆渝只得问陆老夫人:“母亲,这是怎么了?” 陆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你昨天夜里,去了夏虞屋里?” 陆渝一愣:“你们怎么知道?” 慕莞齐哭得更厉害了:“将军,我知晓你对我不复往日恩爱,可说到底你我相伴多年,总归是有些情分在。自从云禾进门,你便再未踏足我房中一步” 陆渝不由得有些愧疚,他正欲做声,慕莞齐哽咽着继续说道:“昨夜你好不容易来了我房里,我满心欢喜,只盼着能与将军一叙夫妻之情——可我哪里会想到,将军心中就连一个丫鬟也比我重要!” 她哭得泣不成声,陆渝也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虽不知她们为何知晓他昨夜去了夏虞处,却也并未多想,只当是自己早上出来的时候被人无心瞧见了去。 虽有些不成体统,但说到底只是在府中传扬,算不得大事。 与此同时,心下又有些暗暗的窃喜,没想到自己昨晚离开,竟引来莞齐这般愁肠。 原来她如此在意他的去留。 他不由得温声软语:“昨夜是阿虞烧伤了手臂,我见你睡着,怕吵醒了你,才去她屋里看了看。” “你若不高兴,我今晚便再来你屋里,权当是赔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