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 庭覆是东厂之主啊,他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太监们的首领吗。 说着她低头看向福公公手中那封信,陆瑾瑜眼皮跳了跳。 那是一张粉到极致,还描了金边桃花的信封,似是还熏了香,微浓连带着桃花香气的味道扑鼻而来,倒是好闻。 他与她如今不是都在京城,如此之近的距离,还写什么信。 写信就写信了,还做的如此花哨。 有些嫌弃地拎起信封,陆瑾瑜点点头:“信我收下了。” 福公公眼角抽了抽,这么嫌弃? 面对圣旨无甚感觉也就罢了,如今面对督主的亲笔信也是如此态度。 有意思,他回去定要将眼前这位小娘子的表现一五一十地禀报督主。 他已经许久未见督主发怒了。 “你们督主可是出了什么事?”陆瑾瑜好奇开口。 如果不是庭覆被什么事情缠住,脱不开身来见她,她想不到某人会写信的理由了。 福公公心底一沉,却很快掩饰住了那一抹一样,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摸样:“督主能有什么事情,这不是刚从襄都回来,皇上又心系襄都百姓,便召督主近前细细询问了一番襄都事宜,这几日怕是无暇见小娘子,这才拖咱家写了一封信,免得小娘子挂心。” 福公公的异样早被陆瑾瑜看在眼里,他收敛表情的速度很快,陆瑾瑜的眼睛却也不慢。 皇帝?心系襄都百姓? 说他心系贤妃陆瑾瑜信,心系百姓那是绝无可能。 这话说出去除了那些愚民还有谁会信?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咱们的天子了。”陆瑾瑜扯了扯嘴角,只能笑着开口。 福公公也是笑着附和点头:“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这么大的喜事,只是不知五娘究竟在襄都做了什么,得蒙皇上如此大悦,让皇上降下恩赐?”陆敬山率先反应过来,扯出一抹笑意凑到福公公面前询问。 福公公如今面对谁都是一个表情,他笑眯眯摇头:“这咱家就不知道了,清原县主可是您的亲侄女,这事儿您直接问不就是了,还用问咱家?” 亲侄女这三个字被福公公咬得极重。 京中谁人不知是陆敬山得罪了九千岁,而后没过几日时间,礼部尚书府的五娘子被赐婚给九千岁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看似毫无瓜葛,实则就是因果关系。 分明就是陆敬山将火引到了自己侄女身上,自己面对九千岁时唯唯诺诺,反倒要一个柔弱小娘子替他挡灾。 陆敬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视线转向陆瑾瑜,却发现她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封红色书信,一副不愿搭理众人的模样。 “宫中事忙,圣旨传到,咱家便不久留了。”福公公说着,先是朝官位最高的陆敬山行了一礼,而后则是陆瑾瑜,最后才是老夫人,才要离开。 此番行礼将老夫人排到了最后,一旁的陆瑾梅忍不住侧目看向陆瑾瑜,却只是气愤张了张嘴,并未多言。 她敢对着陆瑾瑜挑刺,却不敢对福公公发难。 福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礼数这种基础操作自然不会出差错,这般作为自然是循着规矩做事的。 陆瑾瑜仔细从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个时代的等级制度。 陆敬山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其母老夫人的诰命则是三品淑人,其妻则是四品硕人。 而县主,则与陆敬山同,为正二品。 因为公主及其姊妹为均正一品,而公主之女,或是皇子,皇太子之女则为郡主,从一品。 再往下便是县主,通常都是亲王之女为郡主,为正二品。 皇室宗亲皆有特定的权利与俸禄,因为其是皇室血脉,受人追捧。 因而皇帝极少会赐外姓人爵位,异性王便算是臣子的最高荣誉了,再高便要夺位了。 异性公主,郡主,县主更是难得,如若不是为了和亲临时封的,等等 陆瑾瑜猛然瞪大眼。 和亲!? 历史上可不是没有郡主县主去和亲的例子啊,而且还很多。 晋国可不是一个大一统国家,他周遭也有其他虎视眈眈觊觎晋国领土的国家。 这没头没脑的忽然赐大臣之女一个只有皇室宗亲才会有的封号,目的怕是不纯。 可她不是已经被赐给庭覆了吗。 心头没来由的一慌,陆瑾瑜迫切想找个安静地方拆开书信去看里头的内容。 她只希望是自己过度揣测了,皇室宗亲那么多,没必要非抓着她一个人薅。 只是庭覆这人向来喜欢将事藏在心底不愿对她明说,等到一个人将所有危险摆平后,才又云淡风轻地找上她。 低头思索间,福公公已经被送出了大门,周围人也渐渐围了过来。 “五娘,没想到,你此番出家门是去做了这等好事,先前是二伯娘误会你了,还以为你是离家出走。”二夫人忽然垂泪道起歉来:“五娘你若是要怪,就怪二伯娘,莫要与你祖母伯父他们置气了。” 忽然来这一出,都给陆瑾瑜看笑了:“二伯母这是做什么,方才众人审我之时,你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二夫人神色一闪:“五娘你有所不知,此事,此事是我挑起的,你也知道,二伯娘向来都是个嘴快脑子笨的,这不是一着急,便在娘耳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才惹得她老人家发怒与五娘治罪。” 二夫人一席话,便将方才那场闹剧的全部罪责轻描淡写地推到了自己身上,将老夫人摘了出去。 陆瑾瑜受封一事虽是好事,可却让方才训斥陆瑾瑜的老夫人一干人等下不来台了。 而夫人此举,却是给了老夫人一个大大的台阶,要她能不失脸面的从容走下去。 不仅得了老夫人的好感,其余人都要念她一份恩。 且方才她并未对陆瑾瑜发难,二夫人定然知晓陆瑾瑜不会真的在明面上怪责她,才会站出来将黑水泼到自己头上,给众人解围。 她嘴快脑子笨?那这府中便没有聪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