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热闹,祝卿安也想看。 见祝卿安与自己站在一处看热闹,王宝宝眼里早没了热闹,一直暗中观察祝卿安的反应。 尤其是当陆沧溟手拿芍药朝杨知慧走过去的时候,王宝宝眼睛都亮了。 祝卿安愣了一下,她不过就是有点意外。 但王宝宝却以为她是吃醋生气陆沧溟要将花送给杨知慧。 “王妃……其实一朵花而已,也没什么,他们毕竟是师兄妹,王爷年轻气盛,或许是为了气一气你呢?” 祝卿安勉强地勾了勾唇:“我现在苦恼的是,王爷会抬她做平妻还是贵妾?” 王宝宝:“……” 平妻?贵妾? 等我们大小姐真嫁给王爷那天,便是你下堂之日。 杨知慧见陆沧溟拿着花朝她走来,眼里流光溢彩,面若桃李,娇艳极了。 陆沧溟将花举起来,杨知慧伸手正要去接,却听陆沧溟说:“师妹这花养得极好,师兄便借花献佛,多谢师妹馈赠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如苍鹰一般拔地而起,朝祝卿安这边飞掠而来。 陆沧溟飞身而起的时候,王宝宝也正好开口:“除非王爷相逼,否则杨小姐绝不会去王府为平妻做妾。” 然后,她就看见陆沧溟飞掠过来,稳稳当当的落在祝卿安面前。 “芍药可喜欢?” 他嘴上在问,手却已经动了。 直接将那支娇艳欲滴的芍药戴在祝卿安头上。 祝卿安一点也不意外陆沧溟会将花给她。 以她对陆沧溟的了解,他若真爱那人,绝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当陆沧溟走向杨知慧的时候,祝卿安挺意外的。 但看起来,这位杨小姐没理解她竹马的良苦用心。 只听噗通一声,目睹陆沧溟将花戴在祝卿安头上的杨知慧脚下一软,掉河沟里了。 “师兄,救我。” 隔着那么远,祝卿安都能听见杨知慧向陆沧溟求助的声音。 她看着陆沧溟,想从他眼里看到点别样情绪。 可这人眼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淡定地吩咐飞飞:“去,将杨小姐捞上来。” “呀,我得过去瞧瞧杨小姐,就不打扰王爷王妃了。” 她带着侍从往回走的时候,她的丫鬟小声问:“小姐,这永安王到底什么意思?不是不喜欢祝家女么?” “再不喜欢她也是正头娘子,我们倒是忘形了,还以为他就算将花插自己头上也不会给祝卿安,但这也恰好说明,永安王是真没将祝卿安放在心上,要不然怎么舍得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待王宝宝走远,祝卿安欲言又止的看陆沧溟。 “说。” 已经大概猜到祝卿安要说什么的陆沧溟面色不是很好,但他还是让祝卿安畅所欲言。 只要她敢说,他今天就敢亲死她。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谁知,祝卿安一句酸话都没有。 这给陆沧溟气地,对着祝卿安的后脑勺直咬牙。 因杨知慧落水,这春日宴早早便收了场。 回程的马车上,祝卿安蔫靠在车壁上假寐。 陆沧溟见她如此,只当她是累着了,也不打扰,自己拿了个九连环在那解着玩。 但后头那辆马车上的那一干皇宫来的丫鬟婆子却兴致盎然得很。 像怕前面马车听不见似的,几乎要扯着嗓子说话。 “杨小姐第一次筹办春日宴,沉稳大度,像她这样身份显赫又进退有度的姑娘,将来谁娶都是谁的福气。” 听了沈嬷嬷的话,一个丫鬟连忙道:“就是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推杨小姐下水,生生的破坏了这么好的宴席。” 听到这,祝卿安凉薄一笑。 她们将她支开,便以为陆沧溟会将芍药赠给杨知慧。 倒是让她因祸得福躲过一劫。 以杨知慧的尿性,她若是没与王宝宝走开,她定是要拉着她一起观战。 她落水的时候祝卿安若是在旁,她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就是不知,这会不会影响杨小姐日后在盛京的名声就是了。” 沈嬷嬷颇自豪地道:“瑕不掩瑜,杨小姐风评如此好,绝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被人轻看,若谁有眼无珠轻看了她,那也是那人的损失。” 听完沈嬷嬷的话,祝卿安也好奇陆沧溟的眼珠子好不好,便掀开眼皮看陆沧溟的反应。 谁知,那人也在看她。 祝卿安:“……” 避吧,显得她在意似的,不避吧,又有点尴尬。 于是她随口就道:“想来王爷也不会因这点面上的事,就轻看了杨小姐吧?” “杨家的人面上与心上从来不一,我何必在乎表象?” 他本意是要告诉祝卿安,不管杨知慧表面做得再怎么贤惠优雅,他也不喜欢。 可祝卿安听了这话,脑子里却闪过一些画面,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何必在意表象! 皇帝表象上宽宥祝正荣是为还祖父恩情,他若真记这点恩,便不会任由祝家发展到这一步。 还有杨齐蒙…… 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祝卿安一把抓住陆沧溟的手,紧紧地捏着。 陆沧溟哼了一声,心说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怀疑我喜欢杨知慧的时候,你可想过我会气? 可再一看,祝卿安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陆沧溟坐过来,几乎是搂着祝卿安,在她耳边问。 祝卿安百感交集,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道:“我还没理清,王爷容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陆沧溟嘴皮子动了动,到底没打扰,只将她整个圈在怀中。 祝卿安心头大乱,也没意识到两人这样亲昵不合适。 冷静片刻后,她揪着陆沧溟的衣襟,凑到他耳边说:“我想去我舅父那里一趟。” 她在耳边吐气如兰,陆沧溟差点把持不住,只滚动喉结来缓解口干舌燥。 稳了一会儿,陆沧溟才道:“为解惑?” “好些东西我一个人理不出头绪。” 陆沧溟手下一紧,掐住了祝卿安的腰,冷冷的道:“理不出来便与我一起理,我难道还没你舅父懂得多?” “若我的荒谬想法,会破坏你与陛下,与杨相的关系呢?” 说完,祝卿安脱离陆沧溟的怀抱,一瞬不眨的看他。 “分析得对奖励你,分析错了,你便给我送个礼物弥补一下,左右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聊天,又不怕得罪人。” 祝卿安:“……”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不管了,还是先理清眼下的思路再说。 祝卿安沉默着,抽丝剥茧似的去梳理着自她回京以后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