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个人?”魏白眉头越皱越紧,“怎么死了7个人,他们才打来电话?” 老马掏出手机,一边翻着乾昭昭的电话,一边不在意地回答道:“死的都是死刑犯,来年开春就要枪毙的那种,要不是其中有个犯人的家属来探监,那帮家伙肯定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魏白按住他的手机,“先别告诉昭昭,我们去七家湾监狱看过情况再说。” 老马微微诧异道:“不叫上昭昭一起?万一真是死于灵力法术,我们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啊!那帮家伙可是等着我们欠下人情呢!” 他说的很婉转,监狱那帮人蔫坏蔫坏的,人肯定是早两天就死了,却一直拖着不上报,还不就是想着死的人再多一点,让山阴市警局欠下的人情越多越好吗! 能和极乐苑这样的神秘人物搭上关系的,也就是他们山阴市警局了,说白了,月小姐是他介绍去的,偏偏死了人,那帮家伙不敢直接搭上月小姐,这才拐着弯讨说法。 当然,说他们“讨说法”,都是高看他们一眼。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想和极乐苑的人结下缘分罢了。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老马不欲细说,这些年想通过他们搭上极乐苑的人不计其数,七家湾监狱只不过正好赶上个机会而已。至于死掉的犯人,恐怕也没有人是真的关心。 七家湾位于山阴市的边缘,并非市区边缘,而是要穿过好几个小县城,小村镇的最最边缘。就算是老马,对道路也十分不熟,两人看着导航,七拐八拐,直到天黑才远远看见监狱的围墙。 一看见那大门,魏白就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七家湾监狱怎么是省城监狱?”要早说是这里,他开车直接从高速拐过来还能快点儿呢! 老马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是从省城调过来的,想来以前肯定也经常会跟这里打交道的。” 魏白一开始还以为七家湾监狱只是关押着山阴市附近的犯人,想着统共应该也没多少人,就算月朗朗肆无忌惮起来,破坏力也有限得很。 可如今七家湾监狱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以前常来的省城监狱,那事情就大发了! 这里可是关着几乎整个省的重刑犯! “省城监狱什么时候被划到了山阴市的地界里?”魏白神情严肃,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老马想了想,“也就是前几年的事吧,山阴市一直缺少年轻劳动力,周边好些田地都荒着没人打理。后来上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省里的领导,把原本就在山阴市旁边的七家湾地区整个地划了进来。” 他隔着车窗,指了指监狱的招牌,“虽说换了行政范围,监狱也改了名字,不过也就是走个形式,那不,你看连以前的招牌都没改过。他们还是管自己叫省城监狱,也就咱们山阴市的人才叫监狱的新名字。” 魏白点点头,难怪他上半年押送犯人来监狱的时候,都没发现监狱改了名字,看老马这隐隐得意的神情,就知道两方的警察多少有些不对付。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七家湾监狱的狱警还是在门外站了一排,翘首以盼。一看见挂着山阴市车牌的警车开过来,顿时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哟,老孙,我可好久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啦!这是吹了什么风啊?不会有鸿门宴等着我们吧?”老马一下车就不由分说地握住一人的手,滔滔不绝起来,完全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我跟你说啊,你今天可得悠着点,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看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刑侦队队长,上面的消息你多多少少也听到风声了吧?你以后可也是归他管呐!” “停!停!”那人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抽出了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一把捂住了老马的嘴,“你有完没完?这么损我有意思吗?啊!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要你跟我说个屁啊!” “孙叔叔?”魏白看到那人倒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遇到熟人。 和老马纠缠不休的这人看起来和老马差不多年纪,五十来岁的模样,小眼睛小鼻子小耳朵,也许是有官职在身,这人看着还稍稍稳重些,不过这会儿在老马的“攻势”下,眼看着也快漏出原型了。 最关键的是,却是这人的身份。当然,七家湾监狱的狱长,对于魏白来说并不算什么,更为重要的是,这人是孙权的亲爹。 对,就是魏白的好兄弟狗子的亲爹…… 这位也离退休不远了,这两年基本都在省城蹲着,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突然跑来监狱视察。 等等,魏白看着拍拍打打十分“亲热”的两个人,突然想到一件事,老马是狗子的舅舅,孙叔叔是狗子的亲爹,那老马岂不是孙叔叔的大舅子? 怪不得老马敢这么没大没小呢!魏白深深觉得自己看到了真相,也不准备打扰这一家人叙旧了。 他径直走向孙狱长身后的助理,“小顾,又要麻烦你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孙叔叔都惊动了?” 被叫做小顾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平日里跟着孙狱长一直常驻省城,也很少来监狱。 他苦着脸小声道:“监狱被人投诉了。有个死刑犯判了刑却一直没告诉家里,结果快要行刑了,他家里的老爹老娘才知道,哭着喊着说是要见最后一面。结果……” 他双手一摊,“千里迢迢赶过来,才发现人已经没了。老大爷老太太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不怕死,非要讨个说法,去省城检察院门口跪下了……” 魏白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他都能想象出一群记者蜂拥而至的样子,民生新闻肯定早就遍地都是了。估摸着要不是他一直在住院,也早就该看到了。 “尸体还在监狱吗?安排尸检了吗?”魏白不由加快了脚步,轻车熟路地往监狱停尸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