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乾昭昭有些愣神,十几年的老年痴呆竟然还能清醒?段老医生不会被当成怪物拉进解剖室吧? 她看了一眼邀功似的毛毛,万分肯定道:“这也是你做的?卢前军算是救了你和你母亲肖品红一命,可这段老应该没做什么吧?你怎么也对他这么好?” “啊!报……恩!”经过一礼拜语言训练的毛毛终于有勇气在好心姐姐面前说话了。 “报恩?”乾昭昭鄙夷地瞪了它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我是问你他对你有什么恩!我说都过了一个星期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训练说话啊?做鬼也要勤奋知道吗?要不很容易被其他鬼欺负的!” “认真!认真!”毛毛不服气地大喊道。 “算了算了,我现在要去看段老医生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乾昭昭从手边的小包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晃了晃,“偷偷跟着,别吓着老人家。” “去!”这一声,毛毛倒是答得十分流畅,动作更是利索。 话音刚落,它便一个跃起,身形化作轻烟,钻进了乾昭昭手中那串钥匙里。 乾昭昭收好钥匙,便哼着小调出了门。月朗朗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厨房吩咐道:“那个煞星今天不在家,你们趁着这个空隙,储备好一个礼拜的食材。要是再不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她买了一个礼拜的菜,真是快受够了! 也许她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每个周末都像今天这样,找点什么事,让昭昭带着那煞星出门晃悠去! 乾昭昭带着毛毛辗转了两班公交车,才来到段老医生家。魏白早已在楼下等候,黝黑的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看着乾昭昭慢慢悠悠走过来,他才懊悔道:“对不起,我忘记去接你了。这几天事情太多,我有点……” “没关系没关系,要你这样顽固的家伙接受新世界,是不大容易的。”乾昭昭倒是无所谓。她原本是打算打车来的,可转念一想,让毛毛多体验体验人群也不错,才选择了折腾的公交,和魏白其实真没什么关系。 “对了,毛毛的毛,你们化验出什么结果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随身小包包里,那串钥匙中的一柄黑铁钥匙,闻言也微微闪过绿光,探出了袖珍版的一颗小脑袋,正是毛毛本尊。 魏白的脸色顿时更不好了。这些天他本就有些恍惚,收到昭昭送来的毛发,他原本是想探个究竟,解开凶灵之谜,没想到化验的结果却令他更迷茫了。 那根毛发,据他的死党兼化验员所说,完全是由能量构成的,并没有实体,类似火焰,光波一类的东西,具体还需要进一步的分析。 那家伙除了不停追问样本的来历,就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开玩笑!那分明就是一根毛发!可以被看见,被触摸,两根手指就能捏起来的毛发! 火焰和光波,那是手指能拿起来的东西吗? 除此之外,这几天时间里,卢前军的身体状态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到了年轻的时候,负责体检的医生已经恨不得把他给切片了! 而就在这时,他竟然接到了段老医生儿子打来的电话,说是他那老年痴呆,意识不清醒的父亲突然好转了,而且在听说警察上门后,还坚持要见见自己。 段老医生突然好转,这件事情既意外,又不意外。 魏白用脚趾想,都能猜到是那绿毛凶灵干的。可问题是,怎么做到的?像那天晚上一样,喂段老医生吃了那类似内丹一样的碎片? 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碎片就有这样的作用,更多的,魏白不敢细想,那是不是说明人类真的有可能长生不老? 一直和这些东西有接触的那个女人,月朗朗或者应该叫“月华”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得了好处,所以才能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容颜不老? 一团乱麻的魏白承认,有那么一刻,他不敢联系乾昭昭。 试想有一日,昭昭那丫头和她信赖不已的月朗朗一样,永远是现在这个样子,而站在她身边的自己,却老了,手脚无力了,不能保护她了。 那还不如,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她。 “傻铁塔,你看什么呢?我有这么好看?你都看傻眼啦?”乾昭昭被魏白隐忍而复杂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 难道是她把衣服穿反了?也没有啊!鞋子也穿的是同一双,头发也梳好了,这铁塔不会是这几天忙昏头了吧? “没什么。”魏白笑了笑,“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走吧,段老医生还在上面等我们。” “哦。好。”乾昭昭乖巧地点点头,也没再追问。看来毛毛的毛应该还没化验出结果,想来应该也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研究清楚吧? 段老医生的儿子段大叔将两人迎进了门。年近八十的段老清醒后,显得精神矍铄,不需要旁人搀扶,便能自己站起来,迎向来客。 “这位就是魏警官吧?上次让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来来,我们坐下说话。” “段老您坐,我们自己来。先恭喜您恢复健康!”魏白一边寒暄着,一边将手中提着的硕大果篮递给了一旁的段大叔。 “是啊!医生来看过了,都说是奇迹,直夸我们照顾的好!”段大叔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话语中满满都是自豪。 他也不跟魏白客气,接过果篮,便往厨房走,“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洗水果吃。” 段老笑眯眯地摇摇头,“你们别介意,我这儿子就是性子直了些,不会拐弯。上次他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们别放在心上。” “没有这回事,上次段叔叔和我们聊得挺好,还提供了一些线索。”魏白坐下后,便话锋一转,“对了,段老,你这次找我们,是不是也有什么线索要提供?” “我那个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他能有什么线索?你们别被他带偏了。”段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找你们,是想问问当年的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听说钱院长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应该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