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绿毛凶灵热泪盈眶地一下跳到乾昭昭脚边,一把抱住她的小腿,把脑袋埋在她的裤腿里,呜呜地抽泣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乾昭昭连忙蹲下身子,一边顺毛捋,一边安慰道:“不哭不哭啊,怎么啦?谁欺负你啦?你打回去就好了嘛!” 掌心拂过那顺滑的绿毛,她突然有些走神了。绿毛哎!毛!傻铁塔不是想拿去化验的吗? 她还没犹豫好到底要不要和绿毛凶灵“借”一根毛发,手下就已经不由自主地一用力。 “嗷!”绿毛凶灵一声惨叫,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它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好心姐姐,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和委屈。 乾昭昭也愣了一下,才讪讪道:“那个,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借用一下,就一下,回头就还你。” “你拔它的毛做什么?”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推开,月朗朗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和肉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乾昭昭手上还来不及藏起来的“罪证”。 “我……那个,傻铁塔不是想化验吗?那个,用科学的方法让他认识凶灵这种生物,你不觉得更有利于我们极乐苑以后开展工作吗?” 乾昭昭眼神飘忽,最终视线落在月朗朗手上,不由好奇道:“朗朗姐,你怎么亲自去买菜了?以前不是都让小鬼去的吗?”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想转移话题,她是真好奇!没错!真好奇! 月朗朗提着加起来比她自己体积还大的食材,慢悠悠地走进了厨房,“家里住了一个显形凶灵,哪个小鬼还敢出门买菜?你又睡得像头死猪,不想饿死,我不自己去,难道还指望你们两个?” 心里暗叹躲过一劫的乾昭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厨房里又飘出月朗朗的声音,“那根绿毛,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化验不出什么结果的。你还是趁早还给人家,万一惹恼了它,它趁我不在,给你一爪子,别怪我不救你。” “啊!” 乾昭昭还没说什么,绿毛凶灵便先怒了。 它毫不犹豫地伸出爪,一推乾昭昭捏着绿毛的手,坚定地摇摇头,眼睛里满满写着“拿去,尽管拿去!我不要了!” “毛毛!你真是太好了!”乾昭昭瞬间领会了它的意思,顿时感动得不行,抱起它就是一阵猛蹭。 “两个小孩子!”月朗朗在厨房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随即想起了什么,才又高声道:“昭昭,你先带它出去玩一会儿。小鬼们都被它吓得不敢出来做饭了!” “哦!”一听说吃饭,乾昭昭立马觉得饿了,抱起绿毛凶灵,脸也不洗就冲出了门,隐约还能听到她在说,“毛毛,我跟你说啊,你要对家里的小鬼好一点儿,咱们吃吃喝喝可全靠它们呢!” 半个小时后,掐着点儿回家的乾昭昭果然见到了和平时一样,或者应该说比平时更丰盛的一大桌子饭菜。 月朗朗坐在餐桌边,身后还躲着几个若隐若现的黑影,满含敬畏地看着刚刚被赋予名字的凶灵毛毛。 毛毛趁乾昭昭去洗脸刷牙,先行一步爬上了桌子,耸了耸鼻子,哇,好香!和好心姐姐给它的饼干糖果一样香! “啪叽” 一大滩口水滴在了桌上,月朗朗顿时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克制点,好歹是活了快20年的老鬼,有点见识行不行?” 毛毛雀跃不已,完全听不见月朗朗的话,要不是还想着等好心姐姐一起,它早就扑上去了! 嗯嗯,好心姐姐说的果然没错!不能吓唬那些小鬼了,以后要对它们好点儿! 它这么想着,对月朗朗身后的黑影咧开了大嘴,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那几个黑影霎时吓得不轻,“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月朗朗有些头疼地扶额,真不知收留这家伙是对还是错,至少有一段时间自己是没法好好吃饭了! 仅仅20分钟后,她看着被扫荡一空的餐桌,更加心塞。 月朗朗一把拎起肚皮吃得滚圆的毛毛,让它正面朝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听好,你这么能吃,我不可能天天替你去买菜。要么,你自己学会买菜,要么,老老实实到点儿滚出去,给小鬼让路,直到它们不再怕你为止。” 毛毛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了想,指了指乾昭昭。 “不行!”月朗朗坚决地摇摇头,“你不能跟她一起去上班!” 她压低声音耳语道:“你不会看不出她的老板是鬼差吧?就算他抓不了你,可惊动了地府,你就只剩被下油锅的份!” 毛毛对了对爪子,指了指乾昭昭的房间,然后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月朗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躲起来就躲起来吧,总不能一天三顿让这不守承诺的家伙往外跑,它愿意,她还不放心呢! “好,那到点儿了,你自己躲好。我让小鬼们尽量习惯你的存在。” 收拾好小包包,换好衣服的乾昭昭准备去上班了,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月朗朗和毛毛似乎在进行一场异常严肃的谈判。 “毛毛,你和朗朗姐在说什么呢?要跟我一起去上班吗?” 毛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冲她挥了挥爪子。那个长得好看的鬼差它不怕,可是它打不过整个地府啊! 无知无觉的乾昭昭也朝它挥了挥手,便往办公室去了。 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洛老大的心情不好不坏,傻铁塔也一直没来找她。她特地去警局送那根绿毛,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一切就仿佛那天晚上三人一起亲眼看见凶灵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要不是家里真真切切多了一个大肚汉的毛毛,乾昭昭险些以为自己幻觉了。 听马叔说,卢前军那一晚过后,倒是生龙活虎起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脸上的皱纹也没了,身体变轻了,哪哪都舒服了”,不过坏消息是,他再如何“重返青春”,也得在监狱里度过好几十年了。 过了大约一个礼拜,乾昭昭才接到魏白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昭昭,史明浩的主治医生段老,刚刚清醒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