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所有人的面,叶限诲人不倦的教导道:“使用自身的灵质激活之后,它就会彻底虚化,介于有无之间,没有形体和灵质,追逐锁定的目标,如影随形,天涯海角也无法逃脱。
刺中之后,它就会在意识和灵魂之中彻底崩解,箭头溶解之后,内部包含的海量怨念就会寄生在灵魂之中,就算当场不死,以后的日子里也会受尽苦痛,最后被其中的怨念侵蚀完毕,灵魂溶解。”
季觉顿时大惊失色,“那要被它刺中的话,岂不是很惨?”
“是啊。”
叶限颔首,“就算是宗师来了,恐怕也无药可救吧?对不对,周大师?”
周重的脸色铁青,低头,看向了地上的周成,周成被那森冷的目光看着,好几次想要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很快,便灵光一现,双眼泛白,彻底晕了过去。
“老师,老师!!!”
凄厉的哭喊声响起,在地上,脸上被划出巨大豁口的女人爬起来,含糊哭喊,抓着老师的手,“救我,救我…他要杀了我…我…”
她的老师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如今看到学生的惨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手忙脚乱的给上药,安抚。
“我知道叶大师看不起我们这种凡庸,我知道潮声工坊的牌子有多硬!”
工匠抱着学生,怒斥:“当年您说我的论文一派胡言,你有道理,我认了!可现在呢?即便是再怎么样,将人打这种程度,总要给个交代吧!
大不了闹上总会去!我倒要看看,你大师是不是就能一手遮天!!!”
“就是,这也太过分了。”
旁观者里,有人看着场中的形势,心里估摸着,开始说话。而在地上,那些哭喊声更加响亮起来。
“手,我的手啊!!”
“救命,救命…”
“老师,他是条疯狗!!”奄奄一息的胖子挣扎着,尖叫:“一言不合他就…”
自始至终,叶限都冷漠旁观。
充耳不闻。
直到所有人说完了,闹够了,她才淡然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季觉:“有什么想说的么?”
“没有。”
季觉摇头,毫不在意:“该说的,都已经在动手之前说完了。”
“好!好!好!”
抱着学生的中年工匠冷笑起身:“这就是潮声工坊,这就是叶大师,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从今往后…”
他还没说完,震耳欲聋的声音就从小牛马的音响里传来,打断了所有杂音。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工匠了…”
“该不会靠这张脸吧?”
“说不定是做男宠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里来的大尾巴蛆!”
“姓叶的老东西,养出来的,也是疯狗!”
“野种就是欠规矩。”
一句又一句,录音播放,精华剪辑,毫无任何的遗漏,精彩放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令原本抱着学生狂怒的工匠都僵硬在原地,表情变化,五色轮转。
仿佛电视机坏屏了一样。
堪称缤纷多彩。
而当叶限看了过来时,他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要移开视线。
低头,怒视着怀里的学生。
阿猫阿狗?靠脸?男宠?老东西?野种?欠规矩?
越听,他的冷汗就越是往外冒。
你特么知不知道,早二十年,这里面每个词儿都足够你老师死无葬身之地,连带着祖坟一起喜迎拆迁爆破?!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只有现在把这玩意儿摔死在这里还能不能挽回。
老子是认怂了多少年,你他妈的是真有种啊!
要死你去!
别拉上我行么?
到最后,终结录音的是更早之前的对话。
对话之中,学生发问:“老师,如果有人要挑衅呢?”
“当然是忍辱负重,相忍为公啊。”
叶限说,“不然呢?”
于是,在一片死寂中,再没有人说话了。
只有季觉的轻叹。
“老师,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惜,再怎么讲道理都不行。”他说,“这些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是啊。”
叶限淡然点头:“工匠和大师们一个个都眼高于顶,遇事都已自身利益为重,报团取暖,颠倒黑白,这样的人,怎么将潮声工坊放在眼中呢?
对于某些人来说,自己的脸面恐怕还要更重要一些吧?”
一片寂静里,分明听见无数耳光声回响,从刚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输人又输阵,丢人又丢分。
什么他妈的都给丢完了!
真特么夭寿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徒弟打完徒弟之后,老师开始打老师了!
他们还在乱杀啊,根本就没停过!
当事者们的脸色纷繁变化,说不出话,可在其他人的祈求凝视中,自始至终没掺和的段大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