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看着面目全非的休息室,还有地上翻滚哀嚎的学生,居然说不出话来。
只有神情越来越难看。
唯独孔大师看到自己徒弟还全须全尾,只是脸上多了点灰,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是长过教训的。
到现在,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周成终于再忍不住,流出血泪,哀嚎:
“爷…爷爷…”
季觉面色大变,大惊失色:“你可特么别乱叫啊!道个歉就行了,怎么还乱攀亲戚的?!我没有你这种孙子!”
一瞬间,整个室内再度迎来死寂。
尴尬的死寂。
所有但凡还能喘气儿的人,都忍不住,欲言又止。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爷爷’,他叫的不是你呢?
而就在孔大师身旁,长须阴沉的大师周重眼看自己的亲孙子被打成这个样子,面色涨红,眼睛之中浮现出血丝,目眦欲裂。
灵质狂暴,整个室内都仿佛冻结一样。
压力如潮,向着季觉扑面而来!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周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哪里还有点工匠的样子!”
狂暴的压力封锁四周,几乎将季觉瞬间碾碎。
可紧接着,就听见清脆的破裂声,压力消散无踪,只剩清风拂面。
姗姗来迟的叶教授终于走进了休息室。
不问缘由,不问过程。
挥手便散去了周大师的含怒一击。
然后,带着血丝的眼瞳就看向了她,周重冷笑:“这就是叶大师做事的道理?自己的学生,居然因为些许口角就将人打成这幅样子?!
如此过分,我倒要看看太一之环里,究竟还有没有规矩!”
“过分吗?我不觉得。”
叶限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室内的惨状,微微点头:“看着还挺克制的。”
“这都算克制?!那究竟要…”
周重怒急而笑,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季觉伸手,从后腰处拔出手枪来,退掉了一颗子弹之后,拿在手里随意的把玩起来。
顿时,声音不由得一滞。
眼皮子克制不住的狂跳!
真特么见了鬼了!
如今赶来现场的人,能进门口,最低都是个资深工匠,感知和经验自然不是盖的,此刻哪怕只是瞄上一眼,也能够感受到,那一颗小小子弹之中所蕴藏的恐怖气息…
恶毒的污染、狰狞的气魄、凶暴癫狂的杀意,永不满足的饥渴。
——狂屠之毒!!!
一时间,倒吸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背脊发凉。
你们潮声工坊是真特么丧尽天良啊,就把这么要命的玩意儿丢给学生玩?!
这要是在争斗之中,一个没压住火儿,怕不是立刻就有人要躺板板了,就连骨灰都剩不下来!
此刻,再看看小牛马忽然敞开的后备箱。
那一挺重型机枪,还有堆积如山的燃素炸药,以及好几个莫可名状的玩意儿,所有人的冷汗都开始刷刷的流。
那什么,纯路人,有一说一,季同学还是挺克制的了。
至少都还活着呢不是?
“行了,这种自己做的货色,就别拿来在师长们跟前显摆了。”叶限不耐烦的挥挥手,忽然问:“受伤了么?”
“嗯,手都破皮了。”季觉乖巧点头,抬起手来长吁短叹:“得亏您来得早,再来晚点,说不定都愈合了。”
尴尬的气氛越发浓厚,除了当事人师长们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之外,过来吃瓜看热闹的工匠,忽然就感觉,受害者似乎也没那么可怜了。
不管发生了啥,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打不赢就算了,还不破防,比起不破防来,侮辱性更强的是,就给人家划了道小口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啃的呢!
菜啊!
丢人现眼。
周重表情抽搐着,气得白须止不住的颤动,手杖都快捏碎了。
“不愧是叶大师,下马威真是厉害啊。”他死死的盯着季觉和叶限,“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拿出这种东西来荼毒同侪?”
叶限没理他,反而是季觉,一拍脑袋:
“老师,我刚刚在他手上捡到了这个,差点被扎中了…不知道是什么,您给看看,别一不小心弄坏了人家的宝贝。”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箭头来,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于是,寂静再度突如其来。
吸冷气的声音才断了一会儿,这会儿又成功给接上了。
大家看向周重的眼神也震惊了起来:虽然俗话说,卧龙所在之处,必有雏凤,可这未免也太山外有山了点吧?
还特么有高手?!
“心毒之箭?”
叶限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了然:“挺古老的东西,大概是永恒帝国之前,混沌时代的产物了,制作方法已经失传了,存留于世的样本也不多,倒是颇为珍惜。”
“那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季觉提问,好奇的大眼睛眨呀眨,让周重忍不住想要给他捅出俩窟窿来。
“这是一种用来偷袭的武器,一次性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