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也举杯,酒杯相碰,“敏贞姑娘客气啥,我早就想来见你,这几日太忙,现在才有空过来相聚。” “他们两姐妹相聚,没咱啥事,还以为今日能听到敏贞姑娘一展歌喉呢。”吴过用酒杯碰了一下顾诺的。 “好酒好菜还不能堵住你的嘴?”朝歌撇嘴,“咱们别理他。”接连喝了几杯,排解心中的郁闷。 林敏贞说:“没事,要不我给这两位公子献唱一曲?” 吴过忙摆手摇头,“我不过玩笑话,敏贞姑娘别在意,你们姐妹好好聊。在下呢,能这么近距离见到敏贞姑娘就已经是莫大荣幸了。” “公子说笑了。”敏贞抿嘴一笑。 “他就爱油嘴滑舌,不用理他。吴过,收起你色咪咪的眼神。” “我这叫爱美之心,朝歌你不懂。敏贞姑娘自从来了凤玉坊,有多少人想要一睹芳容,姑娘都不愿轻易出现,如今近在咫尺,我能不多看两眼。” “算了算了,你口无遮拦惯了,一时半会儿,也难改。敏贞姑娘,这位是顾诺。”朝歌直接越过吴过,介绍顾诺。 “顾公子好。”林敏贞轻轻点头,“那日你们走后,我听姑娘们说起,顾公子。” “她们不是应该说我吗?”吴过插进一句,“亏我每日每夜地念着她们。” “自然也是有提到吴公子,说吴公子为人豪爽,有趣,也十分正直有礼。”林敏贞补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在下是吴过。” 朝歌推开他要伸过来的手,“咱们吴公子的大名,我想一定是响彻整个凤玉坊,没人会不知晓,无需介绍了。” 林敏贞用手绢掩面一笑,“小女的确是很早就知晓吴公子的大名,凤玉坊的姑娘常常对您称赞不已。” 朝歌不屑地说:“那是自然,咱们吴公子可是大金主,也是大冤头,一夜撒千金,没听过才稀奇了。” “朝歌,你是不是见我去凤玉坊的次数比你乐坊多,所以才这么埋汰我。”吴过不满地撇嘴。 朝歌有些心虚,又恢复自然,“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顾诺对吧。” “对对对,不过你们俩哪天才能不斗嘴。”顾诺无奈地摇头。 “不能。”朝歌斩钉截铁地说,“那得少多少乐趣。” “两位公子陪我们聊天挺无聊的,要不小女让楼下的姑娘上来唱几曲子,助助兴?”林敏贞建议道。 “好啊,干喝酒的确无趣。”吴过立刻兴奋起来。 “嗯,公子稍等片刻。”林敏贞起身出门。 “你们怎么认识的?”顾诺看了一眼林敏贞的背影,问。 “有次经过杭城朋友被敏贞姑娘的歌声吸引,后来又见几次,真是难得的好嗓子。” “我觉得你的歌声更好听。”顾诺声音很小。 朝歌嗔笑,“你都没听过人家的,怎么就知道我的最好。” “在我们顾公子眼里,只有你的最好啊。”吴过说完后,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才自知失言。 “那是咱们顾公子善良。”朝歌往他们的酒杯里倒酒,“不知敏贞姑娘怎么来金陵了?” “我觉得她不一般,朝歌你还是小心点。”顾诺突然冒了一句。 “啊?”她笑,“小心啥?人家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是命运所迫。” 这时林敏贞带着几个姑娘进来,姑娘手里拿着各种乐器。 “你担心点就行。” “各位公子,朝歌,姑娘们带来了,不知你们想要听哪首曲子。”林敏贞得体地说。 各位姑娘向她们行礼:“各位公子好。” 吴过立刻回答,“我们没要求,就按姑娘们的性子来,哪首曲子都行。” 那些姑娘和吴过都是旧相识,见他在场,也不拘谨,“那我们就胡乱唱了?各位公子别嫌弃。” “不嫌弃,你们胡乱唱也是好听。”吴过很捧场。 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接着,屋内曲声灵动,歌声悠扬,不过与乐坊的纯净和高超的琴技相比,这里的琴声掺杂许多俗尘情感在里头,只为图个热闹。 他们俩公子坐在前面欣赏,朝歌和林敏贞坐在后头叙旧。 “小女刚刚听到吴公子提到乐坊,难道金陵有名的乐坊是朝歌姑娘经营的?”林敏贞为她添了点茶水。 “啊?不过是玩玩而已,比不上凤玉坊的规模,敏贞姑娘不嫌弃的话,有空可以过去坐一坐,指点指点我那里的姑娘。” “真的是姑娘经营的啊。指点不敢,小女早有耳闻,有时间一定去欣赏一番。” “敏贞姑娘怎么从杭城来了金陵?” 提到这句话,林敏贞露出愁容,眉头微蹙,眼中含泪。 “怎么了?”朝歌担忧地问。 “朝歌,你还记得杭城的谢公子,谢历吗?” “谢历?哦,就是杭城大盐商谢天的儿子谢历?” “对,就是他,他想要将我纳为妾。我本是卑贱出生,话说加入谢家为妾,应该是件好事。可是我真的对谢历没有任何感情,且听闻他家正妻善妒手段恶毒,倘若我真的嫁入谢家一定生不如死。所以我拒绝了谢历的提亲,但你也知晓谢家在杭城的势力,我拒绝了谢历,他们谢家一定不会放过我。后来几个常来天娇坊的客人,怜悯我可怜,帮助我逃离杭城来了金陵。我想在皇城脚下,他们谢家应该不敢胡作非为吧。”林敏贞落下几滴梨花泪,好不让人怜惜。 朝歌没想到敏贞的命运也如此悲惨,心疼地说:“放心,这里不是杭城,还有我们在呢,若谢家真的找上门,你就来找我们。我们同他新账旧账一起算。” 林敏贞擦拭了双眼,露出微笑,“有朝歌姑娘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来金陵至今,还是每日忧心忡忡,常常梦到谢历带着一群人闯进凤玉坊将我带走。” “放心会没事的。”朝歌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嗯,有你们在就好。朝歌姑娘,之前在杭城见到的陈公子,怎么没有见到他与你一起,难道他不是金陵人?” 朝歌一笑,“哦,你说他,他是金陵人,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他近日有些繁忙,我过段时间带他来见你,他若知道敏贞姑娘来金陵,一定十分高兴。”见敏贞姑娘眼里的期待,她顺水推舟说了一些善意的谎言。 林敏贞的眼中出现别样的神情,但只是一闪而过,举起酒杯,“这样啊,不过能见到朝歌,我真的是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