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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井水案(1 / 1)




“而且买水也是有时间限制,李府只有午时才开放府门卖水。”小伙子继续说。
朝歌点头,“难怪刚刚那么多人急匆匆地跑着来这里。”
“是,若是错过了,就只能明天再来了。”
谈话间,不知不觉就轮到那小伙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团,这布里包裹着他攒下买水的钱。他将一文文铜币递给卖水的小厮。
收钱的小厮不耐烦地对后头的人说,“你们以后要买水,都拿银子来,别都是铜币,浪费时间。”
小伙子连忙道歉,“官人对不住,劳烦您了。”
那小厮,只是“哼”了一声,从水井中舀了一瓢倒进他的水桶之中
小伙子高兴地拿起水桶准备离去,没想到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正好迎面走来,与他正面相撞。小伙子手里的水桶倒在地上,里面的水都洒在地上。
“水,我的水。”那小伙子失声大叫,趴在地上,拼命地用双手将地上的水舀进桶中,可是怎么舀,水桶中的水也不够一口。
撞了他的小厮却恼火地踢他一脚,“死没长眼的,走路不看路啊,弄了爷一身水。”
小伙子收起之前的腼腆,愤怒地站起,瞪着他,“明明是你撞我的,这是我老母的救命水,你得赔我水。”
众小厮笑了一笑,那小厮更是嚣张,推了他一把,“你说什么,小爷我还没让你赔我衣裳呢。瞪什么,小心我把你眼珠挖出来,当球踢。”
众人听了更是乐了。
小伙子被他一说,更加愤怒,眼中燃烧着怒火,瞪着他,举起拳头,那拳头中积累着他所遭受的不公与苦累。
但拳头悬在空中还没有朝对方打过去,对方想要先下手为强,拔出腰上的佩剑,冲他而来。
眼看那剑就快要刺向小伙子,朝歌一个飞腿将剑踢飞,那小厮被朝歌的力道冲击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小厮抚着胸口,抬头望朝歌,“你又是谁?又来个不怕死的。”他看了周围的小厮,“都给我上。”
他一声令下,众小厮全都抄起家伙,朝着他们两而来。
朝歌为救那小伙,与各小厮过了几招。
她朝远处看戏的陈奕和阿森瞪了一眼,阿森却拍手叫绝,“苏兄,好身手,小心身后,诶,这一拳打得好,加油!”还挥挥拳,让她加把劲。
朝歌气得大喊,“哼!你们两个好东西,若我这身衣裳有所损坏,必让你家公子赔我八件!”说着将那小伙子扔向人群,他在这里实在碍手碍脚,虽有一身蛮劲,但一直往人多地方走,明显是找打。
阿森笑着喊道,“没事,我家公子说了,你让他赔十件都行。”说完只瞧见两束寒光向他迫近,他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放下笑容,退了一步。

“四公子,不好了。”一个家奴急忙跑进府内,向李家老四通风报信。
“什么事?火烧眉毛啦,如此急急忙忙,天难道还能塌不成。”李家老四倚靠在椅子上,嘴中含着茶壶的嘴口,看他如此失态,不满地说。
“四公子,是是水井,水井那儿出了事。”家奴急得结结巴巴。
李家老四见他此样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正坐,“怎么回事,快说。”
“有有人闹事!我们都被人打了。”家奴委屈得说。
“对方几个人?”
家奴伸出手指,“两两个人。”
对方才两个人,而水井边上至少有八个人守着,这都打不过。他气得踢了那家奴一脚,“一群废物!才两个人就吓成这样。”
家奴吃痛地倒地,又说:“四公子,他们太厉害了!我们”
李家老四打断他的话,“管家,把府里的人都叫上,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李府撒野。”
一旁的管家点头,“是。”
“等下,你在派人去衙门把我岳父叫来。”李家老四又唤回管家。
“是,老奴这就去。”

眼看左边四个人一同围向朝歌,朝歌低下身子,一个飞腿横扫过去,对方四人纷纷倒地。她又用了影山庄的独有功夫影子步,那的步伐如同影子一般,对方只瞧见一个黑影晃过,都没来的极看清模样,就被撂倒在地。
这身手极其快速,就连一旁的百姓都没有缓过神,只看见众小厮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苏兄这身手实在是快。”阿森也赞叹不已。
可一旁的陈奕却睨着眼看她,她这步伐,似乎在哪儿见过。
众人叫好,那些小厮也跪地求饶。
那个撞了小伙子的小厮也瘪下气来,但他瞥见远处自家主子带着一群人赶来,立刻恢复之前的神气,想要再次站起,却被朝歌一脚压在地上。
李府管家上前斥喝,“谁在此地闹事?”
朝歌看到他身后的李家老四,这才松开脚,“看来是主人来了。”
那些小厮看到救星到来,赶忙求救,“四公子,您要替小的做主。”
那四公子蔑着眼看朝歌,对趴在地上的那些人说:“还不下去,是还嫌不够丢人显眼嘛?快滚。”他发出一阵吼叫。
管家赶忙朝他们挥手,“还不快走。”
那些人只好落荒而跑。
李家老四认真地打量朝歌,随即轻佻地一笑,“这小兄弟看着细皮嫩肉,身板子弱不经风,没想到身手不错。”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李琦是谁,竟敢在我李府撒野。”
朝歌也轻蔑地一笑,朝周围看了看,问低下的百姓,“谁是主人,谁是狗,你们看到了吗?”
百姓们看到李家四公子出现,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朝歌回看他,“我只看到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
众人虽然觉得她这话大快人心,但也不敢开口。
李琦立即被恼火,咬牙切齿地说:“都给我上,今天就让这个没长眼的东西知道谁是主人,谁是狗。”
他身后的家奴,人手一个木棍朝朝歌而来。
朝歌一个躲闪,他们扑了个空。
李琦气得叫,“一群废物,给我用点脑子。”
那些家奴分散成几波人群,从各个方向追赶朝歌。她一个轻功,踩在一个家奴身上,夺了他手中的木棍,与他们过了几招。
这些家奴都是打手出身,身手比之前那些小厮禁打许多,因此也激起朝歌的战斗力,真是许久未动动身手,如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眼看朝歌将这些人压制的死死得,李琦不免焦急,给了其中一个家奴一个眼色,那家奴点头明白。
那家奴拉起衣袖,拿出一个小型的弩,发出一支冷箭。
而朝歌正在与一群人过招,来不及做出反应。
眼看那支冷箭即将要击中朝歌的右肩,陈奕上前将她拉开,那支冷箭击中朝歌身后的一个家奴。那家奴发出痛苦得叫声。
朝歌瞪了那李琦一眼,如此歹毒。但她也没感谢陈奕的出手相助,反而挣脱出他的手,撅着嘴说:“我自己可以。”
陈奕回答,“我自然知道,只不过你要搭救的那个小伙子,好像等不及水了。”
朝歌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流着眼泪的小伙,眼泪这种东西,在那小伙子脸上显得那么不适宜。
“那就速战速决,不陪他们玩了。”她说。
陈奕与阿森都加入这场战斗。
有他们的加入,不一会儿,轻易的将对方打得趴下。
朝歌抓着那管家的衣袖,对李家老四说:“给百姓们水!”
李琦虽然不甘心,见大势已去,但也只好挥挥手。
众百姓一看,立马兴奋地冲向那口井。
阿森上前主持秩序,“都一个个来,别急别急,都有水。”
他给之前那位小伙子盛了满满一水桶的水,“快回去救你母亲吧。”
那小伙子满眼感激,竟然对朝歌跪下,“小兄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朝歌倒是有些害羞,甩着头发,说:“不谢不谢,快走吧。”
那小伙含着泪,磕了一个响头,“感谢。”说完站起,拿着那桶水,急匆匆地跑回家。
众人也纷纷感谢,挑着水里去。
但不一会儿,一群官兵拿着刀剑将李府门口团团围住。
李琦终于等到自己的岳父大人,赶忙跑过去求救。
那太守见自己女婿竟然被人欺负,不分青红皂白地下令,“都给本官拿下。”
只见场面顿时混乱,发出声声尖叫,那些官兵竟然将那些手无寸铁到处逃命的百姓拿下。
朝歌急得放开管家衣领,奋力救了一个孩童,对那太守骂道,“有什么冲我们来,对百姓下手算什么。”
可太守却不理不睬,与自己的女婿得意地在一旁观看。
阿森跃起跳到他们眼前,拔出腰间佩剑,架在李琦的脖子上。
陈奕上前,大声斥喝众官兵说:“还不住手。”他拿出一个令牌,那是皇上交给他的钦差令。
太守仔细一看,吓得退都软了,忙跪在地上,“下下官不知,钦差驾到,有失远迎。”他拉拉自己女婿的裤脚,李琦这才知道来了大人物,也赶忙跪下。
那些官兵也纷纷住手跪下,一旁的百姓也一同下跪。
朝歌不满地对陈奕说:“不早点拿出来,大费周章。”
陈奕却抿嘴一笑。

衙门里,陈奕正坐高堂之上,太守牛大人和他的女婿李琦跪在底下。外头许多百姓都在门口围看。
“牛大人,您何罪之有,怎么跪在下头,要不这里还是还您坐?”陈奕故意说。
牛大人赶忙说:“您坐您坐,下官不敢,下官知道错了。”
“不知太守何罪之有?”
“下官不该纵容下官的女婿飞扬跋扈,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让官兵抓人。”牛大人满头冷汗。
“就这些了?”陈奕加重语气。
牛大人摊在地,“下官下官,请钦差明说。”要说罪名他自知深重,但他不知晓眼前的这位钦差到底都知晓了什么,便也不敢直言。
陈奕一声冷笑,转而问李琦,“敢问李家公子家中从事何业?”
那李琦还是太过年轻,从来没受过这些,对这个莫名而来的钦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认为这个钦差的来历一定没有金大人大,于是挺起腰杆,“回大人,小的家中做些丝绸的买卖。”
“丝绸?难怪李家公子财大气粗,原来如此丰厚家产。牛大人,县中的土地登记都在这本薄子上了?”
牛大人点头,“回钦差,这两年县里的土地登记和变动都在上面了,您瞧。”
陈奕翻了几页,“李家公子家中真的富裕,别的不说就说从去年起,大部分百姓的土地都被你们家买走了?”
李琦狡辩道:“那些百姓哭着求我们,说要卖地换钱,我们也是好心勉为其难的接受他们的地契,也给了他们银两,分毫不欠。”
陈奕重重地摔了了下桌上的板子,整个衙门震耳欲聋,李琦也被惊住。
“好一个分毫不欠,好一个勉为其难!你们是用多少钱买下那些地的,需要本钦差让那些百姓上来说吗?哼,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倒被你说得大义凛然。”
朝歌心里倒是对陈奕刮目相看,他的神态语气甚是威风。
“我我们都是你情我愿。”李琦还在反抗,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我看你们李家故意趁天灾之际,压低地价,将这些土地以低价收购,让百姓来年无田可耕。”陈奕又说:“还有为什么县里那么多井都干涸,而你们李家的井水却不断流?”
李琦心虚地低下头,“这,这小的也不知。或许是祖先显灵,庇佑小的家,小的家卖些水也不违法吧?。”
“卖水本是不违法,但本官认为有人趁干旱天灾故意酿出人祸。只怕是因为天不降水,井水水位低,有人偷偷地把把其他井水给堵上了吧。牛大人!”
那太守吓的双脚发抖。
“本官想问问牛大人,听百姓说村口的溪水被下了咒,只要喝了里头的水,都会生病,可有此事?”
牛大人颤抖地身子,回答,“下下官不知情。”
“你不是太守,父母官,怎会不知情?”
牛大人还是不敢承认,一口咬住,“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这倒不用,本官已经替你查清楚了,阿森。”
只见阿森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来拿着一个装水的瓶子,和一把草。
朝歌才知道陈奕之前交待阿森,阿森就消失不见,原来是去办此事。
“大人,属下刚刚去了溪水处一趟,有了一些发现。”他挥了挥手中的草。
李琦见事情败露,无奈地叹气,现在只能求金大人相救。
“什么发现?”陈奕问。
“这些草是从西域那里传过来的,人称番泻草。是一种猛药,本来小量饮用倒是可利水通便,但只要加一点量就可导致人腹部疼痛,上吐下泻,重则导致人脱水危害生命。而在溪水的源头却种植大量的番泻草,想来是村民误食了这些草才会得病。”
外头的百姓恍然大悟,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诅咒之言。
番泻草,朝歌也曾听小昭说起过。
“牛大人,敢问西域的草药怎么会在溪水源头大量繁衍?”陈奕怒问,他的眉如剑一般。
牛大人本想招供,但被他的女婿一把拦住,再等等,再等等金大人就回来。
牛大人看到李琦传来的的眼色,自然明白此意,也坚决不承认,“下官不知情。”
陈奕一道寒光般的眼神望着他,冷笑,“好一个不知情,你身为太守却不知百姓疾苦,朝廷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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