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虽还是默不作声,却意外出现在百语每一次的征战中,他杀的更凶更狠,全不像先时兵营里的那个铁匠。 军帐外有人在看百语,一脸的阴冷,这该是阿九提到的那个统领了,他看着士兵们在百语身边来来往往眉开眼笑的打着招呼,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愤恨。他偷偷跟着百语出了大营,看他在大营外的山上,跟几头大白狼玩耍,而后悄身返回帐子。 汨罗叛乱的气息更浓,百语开始被频频派出,总是那些极危险的地方。 她与一队数十人还有百里被派去一个偏远地方的小营,当天夜里那营房便遭了袭击,她与一众还活着的兵士们奋力厮杀,总算逃出了营帐,让跟随在她身边的兵士尽可能的多活了些下来,可是她等来的不是援军,是一纸问罪削职的兵函。 问责她失营之罪,一夜厮杀,她虽让那整营数十人只有八人的损伤,却是再次重回普通的兵士,连个十夫都不再是。 小营里他毫无怨言,除了每日练功与众人如平常时说笑,便是天天望着滁州等着白狼们的身影,可是白狼并没有出现,百里又开始打造兵器,却是时不时都会看看这个百语在做什么。 一纸文书,将百语召回滁州大营,其他人却被留在了那个小营里,重返滁州大营的百语看到那统领座椅上的白狼皮垫子,立刻便红了眼。 操起一旁落兵台上的长刀,她杀向那统领,统领却是躲在一众士兵的身后大喊她是叛军。 阿九、老六出现在营帐里,他们不动声色地看着百语,忽地欺身压上对着百语连连发难。可怜百语只想杀那统领,却又不愿伤及无辜,一众兵士有那平素与他交好的,此时都拼命地拦着,他哪里还能施展开手脚,没几下便被阿九给拿下了,一番挣扎,她长发飘泻,一旁的老六皱了皱眉头。 看着身边的溯月,也是一头长发飘散,再看光影里一头长发飘散的百语,我明白了,即便都是长发飘落,男人与女人到底是不同,那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百语的身上,哪还有半点男子气概,倒映出万千柔情。 百语被带出大营,关在城中征兵处的院子里,滁州兵营里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百语的,便是这一处地方的人知道她是女的也是对她百般照顾,可是大营那边却接连不断地传来关于百语谋反的诬告。 那统领一口咬定百语利用白狼传递通敌书信,老六闻言直皱眉头,吩咐阿九、十四暗中盯着百语。光影闪动,百语翻出院子抱紧了唯一活着的大白狼,一番痛哭之后,她写了封信装在袋子里叫它带来慈庙找我。 心酸酸的,这时才知道那时看到的百语的书信里有多少的谎话,明明她过得不好,却还在想方设法的骗我,不让我为她担心,她分明是个大傻瓜。 白狼在跑,身后两团影子紧紧跟随,待到白狼跑累了睡着,十四悄悄地打开了那封信,与阿九看了一遍。 想是看不明白信里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原将那信放回白狼身上的袋子里,悄悄跟了白狼来到慈庙。 远远地看到我们这边回了书信,他们的目光落在了梁漪身上 我伤了十四,阿九抱着他跑了,半路上给十四喂了药,他等着白狼睡着又一次偷看书信,一脸懊恼。原将信件装回,他与十四返回祁城,骑了苏魉直奔滁州大营。 光影里,那苏魉明明在跑,我却觉得它似乎是在大地上飞驰,好快。 滁州大营,老六大声呵斥那统领胡说八道污人清白,光影里他的确命令那统领下令放了百语归家,不得再有为难,可是他骑着苏魉离开,那统领却是偷偷取出一封早已收到的兵函,以扰乱军心欺诈通敌的罪名将百语定罪发往淇岛。 手里握着罪囚烙铁,那统领一番寻思后到底是将它丢在一旁,他不敢给百语打上罪囚的烙印,因为那样的话,就是明着跟羽林卫作对了,他不确定百语会死掉,所以这烙铁他到底是没敢对着百语下手,不过他却将一封手书交与一人,命他连同百语一起送到淇岛。 百语抱着那唯一活着的大狼对它说道:“回去,回家去,回我们自己的家去。”白狼终是跑了,而百语也踏上了那条让她最终叛逃的道路。 百语被押走,一直待在小营的百里却是到了滁州大营,本不多话的百里话一下子多得不得了,都是在打听关于百语的事情,一番询问之后,他操起刀进了营中大帐,一阵血光飞溅,他砍死了那统领。 他被拿下,被押在营中单等过审,随后赶到的老六看着百里的名字,暂时压下了这桩案子。 押解百语的人到了淇岛,带着手书去见淇岛马场的主事,那主事看了书信阴阴一笑,将那手书撕的一干二净。 夜里,百语才刚睡下,那破败的房门便被人撞开,几个驻场兵士进了屋子反锁住了屋门,一番污言碎语脱掉衣衫向着她逼近。 怒由心生,她将几人打翻在地一顿恶揍,待到出了房门,就看到外面围了很多的兵士,他们拿着火把将屋子层层围住,那管理马场的校官出现,看着她大喝,说她厚颜无耻勾引马场兵士,本就是戴罪的身子却还做着这等无羞无耻的事情,他还说,不管是谁拿下百语,都任由他们“处置”,喜欢怎样便怎样。 夜很黑,那样的言语却足以遮蔽夜的黑,让人听了恶心的想吐。 随手点了营帐,火光中,百语一杆长枪在手,一步一步地向着营门杀去,每一步都不慌不乱,始终是沉稳镇定,每一步都是血光四溅,寒光凛冽。 那一步步的血光之下,多了很多躺在地方不再动弹的身躯,想来这就是阿九他们追着百语一路追到昱澜的真实原因。 百语杀了人,杀了很多人。 营门外,她拖着长枪慢慢走着,身后没有一个人敢追上来,他们眼睁睁地瞅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远,只管双腿打着哆嗦,站在营门处一步都不敢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