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瀛带着阿羡义无反顾走了。 出拂林,消失在漫漫风雪的大沙漠里面。 玄霜听着一个又一个飞报传说,木然而坐。泪早干,心却还在痛。 除了伤痛,尚有小小的担 他带着阿羡能去哪儿?不可能回大离,阿羡是皇帝找借口打发回来的,他若是莽莽撞撞独自又把阿羡带回去,连太子也保不了他。他违旨逆上,随心所欲地一走了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剿宇王,避玄霜,第一次是因莫皇后罹难而归,第二次则是因她玄霜垂危将死方回,还有第三次吗?闯下这么大漏子回去,皇帝能给他第三次机会吗? 他不敢回去,那么,带着阿羡在农苦流浪?一心想回兜鍪山,可是为了一个号称外人的女子,心甘情愿在异国他乡流浪? 玄霜不愿深想,却不得不深想。头脑深处轰轰然万种惊雷碾过,太阳穴里的神经紧绷愈来愈痛,可也愈来愈清醒。人在床上,躲在温暖厚实的被窝里,手足却是无一丝一毫的热气。手机站ap 直至晨光射入窗弦,惊人的雪亮。一夜的雪积至数寸,堂堂映上窗户。 明烟来禀,穆丹在前面候着见她。玄霜不想动,明烟说,右谷鑫王全副盛装,好象就要远程的样子,务请一见。玄霜微诧,再想到昨夜绵绵那场闹剧,这里面必定穆丹有不可推卸的因素,勉强撑着身子出来。 穆丹不坐,背手踱步。听到脚步。急忙旋过身来,呆得一呆:“玄霜?一夜之间,怎憔悴如斯?” 玄霜淡然地瞧着这个幕后主使之一:“昨夜受惊。” 穆丹眯起眼睛笑道:“听说昨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不知道是哪件事让公主受惊了?” 玄霜哼了声道:“你愿意是哪一件?” 穆丹笑逐颜开道:“我不认为你那个跟屁虫侍卫离开你也是值得让你受惊地事,可是。绵绵闹出的那个丑闻,与公主有何相关?” 玄霜直接忽略第一句,冷笑道:“绵绵之乱,我眼光短浅,怎么只觉得对你右谷鑫王有好处?” 绵绵被发现与人通奸有私,清白有亏,这议婚自然就要重新再议了,议婚搁浅。对浣摩不利,那就是对穆丹的大好处。穆丹狡猾地笑道:“关于那个嘛,当然是瞒不过你,绵绵性情未定,一向就是个漏点大过热情的女孩,迟早会有昨夜。不过,本来可以不必这么急的,这还不全都是为了你玄霜公主?” “为我?”玄霜怒气上涌,“和我有什么相关?” 她刚才否认与她无关,这时却又恨不得撇清。穆丹心神似甚好,也不纠她错语,只是笑道:“没错!绵绵虽说闹了这样地丑闻出来,可是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这人一向是当面亲热背面冷。负有议婚之责却始终未向我提起,你的孰轻孰重,都放在心里,岂是此小小意外能够左右?王后这一两日内自然会把关于绵绵公主不利之说向你解释清楚,你难道就愿意认真去追究不成?那样的小人物,岂能左右两国大事,所以转了一圈,议婚仍上日程。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归根结底,这种事对于我有甚么好处?” 玄霜点首,她确是想不通这一点,陌轻寒认识绵绵,才一天多,就算已经勾引上她。那又何必借题发挥做开来。绵绵贵为嫡系公主。这场风波的另一主角却是微如蚂蚁,无论闹出多大的事。都容易踩死那只对大人物毫无影响的蚂蚁,留下的这点阴影根本起不上半点作用。该议婚仍议婚,绝不会说因为一只蚂蚁而改变两个国家的庞大进程。所以玄霜一直觉得是昨晚这招是昏招,白白废了陌轻寒这颗棋子----作为棋子,他倒算得上是一颗上佳墨玉棋子呢。 穆丹放低了声音:“我明知此事无成,却一定要做,都只为,玄霜你昨天带地那个口信,三天后” 他一笑而收,并未说完,玄霜已恍然。祁顿王打算三天后亲自陪同玄霜进铜宫,这可是打破了玄霜既定的步骤,是她所坚决不愿的,因此昨天叫莫瀛把这口讯传给穆丹,就是为了让穆丹想办法阻止这桩大乌龙。 “哦,你是” 穆丹轻松自若地笑道:“闹出这么大一个丑闻,总归要乱上几天吧,不收拾残局,他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呢?” 玄霜道:“这也不见得就是万全之计。万一他,只不过是想拖几天再去,并未改变主张那又怎么办?” “这是第一步。你放心,肯定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 玄霜听他的意思,还有下文,轻轻一叹道:“陌轻寒风华恻恻,百难觅一,这样一来,活不得了吧?” 穆丹哼道:“你倒同情这场闹剧中的奸夫起来了?” 玄霜脸微红,“不过是可惜而已。” “风华恻恻,百难觅一,”穆丹念着这八字考语,“连你都尚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我本对他不感兴趣,这一下倒是勾起好奇了。” 玄霜故意那样说,只是想探一探陌轻寒这颗棋子究竟还有没有用,听了穆丹的回答,也知在绵绵府邸,有些话是不易说透,便不再提,转而道:“无缘无故,你穿上了如此沉重的盔甲,难道要领兵打仗不成?” 穆丹耸耸肩膀:“玄霜你有所不知,昨晚我也发生了点事情。” “什么?” 穆丹语气轻松,神情里却是含着些危险:“我属地的王廷被烧了,听说还很厉害,就是隔着百里亦尚可见。” “这么大地火?”玄霜一惊,随即疑惑地上下打量,这是别人做的,抑或又是他自己监守自盗? 穆丹淡淡微笑着:“有些人想把我支开,才能与国公主更进一步呀。” 玄霜恍然,也就是说这把火确非他所放,那么就是王后浣摩等所为了:“既是那么严重的火灾,你是必须赶回去了?” “那当然,非回不可。这个纵火之人,查不出便罢,查得出,”穆丹笑容微敛,“我要让他付出一生后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