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的东西,除了一部分珍珠之外,其他的就是咸鱼,还有低劣的海盐。 太子见此,直接道:“这也不用戒备吧,毕竟只是个小国,而且看着未开化一般。” 纪元却笑:“国虽小,却不能随意欺辱,否则我们跟那些不义之国,又有什么区别。” 当年读书科举背的那些东西,用在这会正合适。 其中规劝帝王,上位者的部分,确实能让人直接闭嘴。 太子也有些羞愧。 之前打了河辉国,分开了景国,又收拾了一圈小国,如今的比独国,他也下意识要同样对待。 倒是忘了,收拾那些小国,是因为他们骚扰了天齐国百姓。 而这比独国,只是在海边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是他们想过来看看出海口的,并非是人家邀请自己。 有了纪元的规劝,太子态度没那样散漫,手下的人也对比独国的人十分尊重。 尊重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说不出来,但对方也确实能感觉到。 不多时,那比独国的官员就出来了。 这种只靠打渔为生的小国官员,看起来也没那样体面,衣服也不算完整,说话倒是客气。 看着四十多岁,人有些局促。 纪元在对方说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紧张。 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点不同之处。 这个人的口音。 似乎不对劲。 此地的语言跟天齐国语言已经有些差别,纪元他们都是靠董家的翻译对话。 可这个比独国官员虽说讲的当地话,但里面的细微发音,却是不同的。 那官员似乎注意到纪元的目光,赶紧低头,下意识后退半步,甚至想做个礼。 纪元不敢置信,可又觉得荒谬。 身边的程亦珊低声道:“他是天齐国人。” 虽然皮肤,衣服,甚至头发,乃至语言,都是当地人的模样。 可他受到惊吓的时候,下意识想行礼。 程亦珊见过不少书生,手底下也有不少学生,这分明就是学生时带来的习惯。 前方的交谈基本要结束了。 商队说明来意,说自己想换些上好的珍珠,所以带着货物过来。 对方似乎信了,还松口气,说安排他们住下。 他们这里只有十几万人,没有专门的驿馆,提供住宿倒不是问题。 一切安排妥当,董家的人去谈买卖,他们这一行人则随意逛逛。 等大家都放松警惕,他们就能去出海口瞧瞧。 纪元跟程亦珊对视一眼,作为夫妇俩,自然被分到一个房间,他们俩还有话要聊。 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两人便要回去。 太子还咋舌:“不愧是新婚夫妇,感情就是好。” 董康也跟着笑:“就是,他俩天天在一起。” 说罢,董康似乎觉得,自己在太子面前好像太放松了。 谁料太子并不介意,还好奇道:“方才看你家领队谈买卖,并不说价格,而是低语,为何啊。” 董康拱手,陪着太子想闲聊。 董康熟知本地风土人情,也会一些这里的语言,也算走南闯北,他聊起来,太子听的十分满意。 另一边,纪元跟程亦珊匆匆回去,谁知道在房间里,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方才那个比独国的官员。 这个比独国见到纪元,又看到他身后的小吏,还有纪元夫人的婢女。 官员脸色变了变,还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纪大人,求您帮忙,饶了比独国的百姓吧。” “能不能不要打我们!” 说着,他怕的直接哭出来。 他虽然刚开始不知道这一行人是谁,可他装作听不懂天齐国的官话,还是偷听到一点消息。 而且他也不是全然无知,从细微之间窥探出什么。 至于为什么张口就是纪大人,既有推测,也因为纪元的名字在西南一带太熟悉了。 连带他的长相都被人传开。 所以他直接赌上性命,前来一试。 让纪元等人惊讶的是。 这人说的话,竟然是天齐国的语言。 猜出他是谁,倒是不难的。 毕竟这人之前装作听不懂天齐国官话,肯定探听到什么。 纪元见过的人多,虽然这人的天齐国话已经说的有些生疏。 但从他的口音中,竟然听出一些熟悉的感觉。 “你是闽地人,闽地的书生?” 官员睁大眼睛。 纪大人真的无所不知! 也是纪元见过的人多,而且闽地语言有些特色,否则他也听不出来。 比独国官员忍不住道:“纪大人好耳力。” “我已经离开家乡十几年,原本以为乡音都改了。” 见纪大人听出他的底细,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出于对纪大人的信任。 眼前官员,就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纪元跟程亦珊身边的人都值得信赖,大家把门一关,开始听比独国官员的离奇故事。 要说离奇,也确实离奇。 眼前的比独国官员,确实是闽地泉州人士,化远三十七年的秀才,名为焦航。 “那年我二十四,才考上秀才。”焦航道,“这个年纪在闽地才考上秀才,年纪已经很大了。” 闽地的科考压力也是出了名的大。 化远三十七年,那年十五岁的纪元都已经中了举人,第二年考进士了。 虽说不能跟纪元比,可天齐国各地,科举考生越来越年轻化愈演愈烈。 像这种考试竞争激烈的地方,二十四考中秀才,确实不会被期待。 可巧当年就是乡试年,焦航考中秀才,同年继续考举人,结果可想而知。 焦航被邻居奚落,加上家中弟弟比他年纪小,却考上举人,又被家里笑话,万般苦闷之中,他只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一气之下,就,就要跳海自杀! 学生压力太大自杀,在现代不是稀奇的事,在古代也不是。 旁人看了,或许觉得矫情,但身处其中的人,却知道当事人心里的绝望之感。 程亦珊也宽慰过不少这样的学生,多半是因为,学习是他们唯一的事情,根本消化不良一时的情绪。 焦航说到二十四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脑袋道:“谁知道被附近的大渔船救下来,可他们已经出海,不能回去,我就跟着捕鱼了。” 但一个秀才,又不会捕鱼,就是个吃白饭的,好在他识字,能帮忙记记账。 可焦航渐渐发现,这一带的渔民也是会记账的,而且这渔船的账目更是简单,根本用不到他。 也就是看他力气活干不了,这才给他找了个差事。 当时焦航更痛苦了,万般无用是书生。 所以他又跳海了。 这次渔船走的远,海面